林沁說著說著就發現阿沅在走神,有些不滿地叫她:“阿沅——你怎麼走神了?”
阿沅一驚,回過神來趕緊笑了下,證明自己還在聽她說話。
卻聽她疑惑道:“誒?阿沅你原來那隻特別素的銀鐲子不戴了啊?我就說那鐲子太素,不適合小姑娘……”
往後阿沅就什麼都聽不見了,她低頭怔怔地看著自己左手腕,對啊,她的銀鐲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一篇標著系統的文,把系統丟了:)
第46章
銀鐲失蹤影,回京遇雪路。
不知不覺中,世間一切事情都在緩慢進行,朝堂在暗地裡更替,林家在官場邊緣化,程讓已然跟隨父親踏上疆場,史書上記載的事件都發生了。
除了……阿沅。
史書上的林沅死在十三歲那年初春,還未來得及與定親的未婚夫見上一面,後來的歷史就再也沒有了她的位置。
而阿沅是憑空而出的生命,連線著兩個時空,同時承載著過去和未來,唯獨沒有現實。
直到如今,她的手鐲丟了。
等三堂姐走了以後,她一個人想了許久,卻怎麼都想不起來鐲子是什麼時候不見的。最後關於鐲子的記憶還是那天阿孃匆忙讓她出城,她心慌意亂之時,聯絡了十九問她要林家的資料,但是十九沒有許可權,她氣得摘了鐲子,那……之後呢?
她把綠綺綠羅叫進來,問道:“你們有沒有看見我之前戴手上的銀鐲子,中間串著顆紅珠子的?”
綠綺搖搖頭,綠羅倒是答道:“來清州以後就沒有看見您戴了,奴婢還想是不是您不喜歡了?”
來清州以後?阿沅忍不住睜大眼睛,為什麼她完全沒印象?若不是林沁問起,她根本想不到自己丟了鐲子!難道這鐲子在她摘下以後就沒了嗎?
“這樣啊,沒事了,你們下去吧。”她喃喃道,心神不寧地用食指指節敲擊桌面,叩叩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讓人莫名起了緊張感。
兩個侍女擔心地對視一眼,猶豫著退下。姑娘雖對她們很好,但一直不怎麼親近,這種情況下,她們也不敢多問。
阿沅卻是陷入沉思,按理說自己手上的東西不見了,再怎麼神經大條也該有點意識。可她對鐲子的記憶顯然越來越模糊,就這麼一會時間,她竟然就有點想不起來鐲子的具體樣式了……上面有沒有刻花紋來著?
她心裡隱約起了些想法——難道自己的記憶在退化?還是關於時空救助委員會的記憶在慢慢消除?
前者大概與身體機能有關,換言之,她要去檢查身體;若是後者,倒是不失為一件好事。沒有人能永遠在局外旁觀,她現在畢竟是局內人。
她安慰自己,丟鐲子大概是天意。
不過保險起見,她還是準備寫信回去問一下阿孃在家中有沒有看見她的銀鐲子,順便也定下回去的日期,再耽擱下去,崔家該有意見了。
寫完信以後,阿沅想了想,另外拿了空白紙張,又從梳妝檯下的小抽屜裡拿出個小瓷瓶,將瓶裡的藥水滴在硯臺裡,和墨混在一處。毛筆沾了這墨以後,寫在紙上的字跡會慢慢消失,直到再浸了這特殊藥水,字跡才會再顯出來。
她將銀鐲子和十九的事情記下來,如果以後真忘了,也存個證據。
阿沅即將回京之時,崔以玫才終於被允許從房間裡出來,崔夫人之前管得嚴,除了侍女送飯送水以外,旁人一步不得進,因此阿沅也沒找到機會勸一勸她。
“你說你這是何苦?”看到崔以玫憔悴的樣子,阿沅忍不住嘆息,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性子怎麼那麼執拗?
崔以玫有些頹靡,神色懨懨的,看起來很沒精神,聞言也只是淡淡地笑了下,輕聲道:“阿沅你不會明白的。”
阿沅心裡無奈,她當年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時候也覺得塵世煩擾,想的卻是一死了之。可現在崔以玫一個世家千金,又不曾遭遇劇變,她確實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何會無病呻吟?
她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為何你如此狠心,一定要拋了你的家人朋友,往那空門而去?”
崔以玫卻是怎麼也不肯說,臨到最後才道:“你往後出門要小心些,世道就要亂了。”頓了下,她又改口道,“還是別出門了,京城還安全些。”
這話說得頗為怪異,阿沅心裡打了個突,小心翼翼道:“你可別做傻事,若真不想嫁那張家公子,不如和你阿孃好好商量,我想伯母未必不同意。”
崔以玫臉上的笑意淺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