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過了。
頭暈的連路都走不穩,她扶著牆,才不至於使自己摔倒在地。
體力一點一點的被消耗掉。
終於,她再也站不穩。
閉了閉眼,心中無奈的嘆息一聲。
只是,預想中跌倒在地上牽扯起的疼痛卻遲遲都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冰冷中卻又帶著溫度的懷抱。
她穩穩當當的跌到他懷裡。
好像多年前,她逃課,從學校的圍牆中爬出去,跳下去的時候,從未有一次摔倒過。
每一次,那個人都會接住她,將她攬入懷裡。
情景一如當年,不同的是,她心中清楚,這個懷抱,卻再也不會是他。
而至於是誰,她也已經沒有力氣去知道了。
“怎麼了?”
平靜的問句,沒有情緒起伏,淡的猶如一杯白開水。
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也不是“你去見了誰”,而是一句:“怎麼了”。
怎麼了……
現在,居然還會有人關心她怎麼了。
“沒事,就是頭有點暈……”她虛弱一笑,眼睫微微上翹,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扶住了她的肩,不至於讓她摔倒在地上,劍眉皺了皺,“我送你回去。”
不是疑問的語氣,亦不是在徵求她的許可,這是一個,不容她拒絕的命令。
季子期搖搖頭,算是對他的一個拒絕。
頭重腳輕的感覺瞬間如漲潮的海水一樣席捲了她全身,頭重如千金,身子卻輕的像是漂浮在空氣中的羽毛一樣。
拒絕他,不是矯情,也不是欲拒還迎。
如果是平時,也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她現在這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她實在是不想一個外人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
鍾守衡選擇性的將她的話給無視了個徹底。
他抬手,撫上她額頭,好像一對輕薄的翅膀撫過絲滑的綢緞,在感知到那近乎灼人的溫度之後,劍眉蹙的更深,“你發燒了?”
耳畔傳來一道沙啞磁性的男聲,她扶著他手臂的小手一緊,呼吸靜得只剩下喘氣聲。
“……”她沒有回應。
虛弱至此,她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來回應他,哪怕是說句話。
目光掃過四周,他唇角微抿,顧慮不過一秒,想想還是俯身打橫抱起了她,朝著外面走過去。
平時看不出來,當親手抱住知道,他才驀然發現,她的重量竟然如此之輕。
輕的,彷彿一隻手就可以抱住。
思緒全失,她徹底陷入混沌之中,彷彿天地初開,黑白未分一樣。
迷迷糊糊中,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給抱了起來,然後,連句話都來不及說的,就徹徹底底的陷入了黑暗裡。
*****
深夜兩點半。
幽暗的夜色裡,安謐的星空下,那座聳立在林木中的精緻別墅,很是打眼。
她做夢了。
或者,確切一點說,那不是夢,而是曾經在她的生命裡烙刻下印記的現實。
半夢半醒間,她好像是聽到了鍾守衡的聲音,沒有昔日裡呈現在眾人面前的痞氣,更多是覆蓋著一層冰霜的冷漠,帶著強勢的命令,“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給我治好她!”
然後響起的,是一道很難為情的聲音,語氣中似有低嘆,“她的體能嚴重透支,精神上所承受的負荷也遠遠超過了底線,我能讓她活下去,也能讓她醒過來,但這病根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雖然已經字斟句酌了,但還是免不了要說最後那四個字。
“那就先給我治標——!”他的話,一句比一句冷。
“鍾守衡……”那個陌生的男音再次說道,出口的話狹帶了幾分提醒:“你認清楚,她不是喬婉婉,更不是唐依心!”
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何嘗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思。
不是喬婉婉,也不是唐依心,所以,眼前這個半死不活的女人跟他沒有一絲半點的關係。
遲瑞是醫生,醫者父母心,自然不會見死不救,但這救人是一回事,其他的,就另當他論了。
☆、第100章 送他一場天羅地網
人,他義不容辭的救,就算鍾守衡不強制命令他,他也會救。
但是,救人的同時,他也必須要保證,這個女人不會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