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一個約定,當日亂軍中,他衝出重圍,潛入韃靼,如今,在前期潛入的暗衛幫助下,他已經成功的接近了韃靼汗王,他說他會盡其所能,挑動韃靼與瓦剌的仇怨和衝突,瓦解也先的力量。
文彬的信,讓我鬆了一口氣,然而,局勢卻總是瞬息萬變的。永寧說可以仰賴的于謙,忽然的提出,要尊皇上的兄弟郕王為帝。
“皇上出征之時,命太子監國,如今北狩,按理也該太子即位為帝,逸如想知道,為什麼大人要舉薦郕王?”我到于謙府中求見,于謙屋子裡居然只有一桌一椅,唯一的裝飾,是牆上一幅剛剛寫完,墨跡淋漓的小詩,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我忽然覺得,今天,我已經不能改變于謙的想法,因為,他,真的已經準備為國捨棄一切。
“太子年幼,於朝政過多仰賴太后,若是平時,也還罷了。然而,此時卻是多事之秋,所謂天下多故,國賴長君,如今也先來勢洶洶,太多國事需要當堂決斷,王室近枝,只有郕王一人正值盛年,不立郕王,我不知道,還可以立誰人?”于謙的回答果然是理直氣壯。
在於謙的堅持和力主下,九月初六,郕王即位,是為景帝,遙尊皇上為太上皇。
十月初一日,在大同附近徘徊許久的瓦剌軍,終於還是挾持太上皇大舉入寇,十月初四,攻陷白羊口,十月初九破紫荊關。紫荊關都指揮韓青出戰敗死,右副都御史孫祥堅守,降閹喜寧引導瓦剌軍偷越山嶺內外夾攻關門,孫祥督兵巷戰,壯烈犧牲。於是瓦剌軍從紫荊關和白羊口兩路進攻京師,聲稱奪取大都、復辟元朝。
這些天裡,朝廷中,諸將對戰守的策略議論紛紛,兵馬司建議完全折毀九門外軍民房屋以便屯駐;都尉王通主張在京城外挑築深濠;總兵官石亨提議全軍退守城內,堅壁清野,以避賊鋒。
于謙卻堅決主張出城迎擊,說:“絕對不能示弱,讓瓦剌軍隊看輕我們。”並親自率軍佈置於德勝門外,準備抗禦瓦剌的主力軍。
十月十一日,瓦剌軍列陣西直門外,將太上皇押在囚車中,推到德勝門外,叫守將投降。
同一天,我們迎擊瓦剌軍於彰儀門土城北,敗其先鋒,斬數百人,奪還所擄千餘口百姓,軍威大振。
首戰失敗,也先以送還太上皇為條件,約于謙、王直等出城議和。
于謙堅持主張抗戰,不派使臣。
十月十二日,我請旨往德勝門守城督師,形勢讓我不能完全永寧的期望,好好的保護見浚登上皇位,那麼,我至少還可以代替她,保衛家園。
我們在德勝門外的一戰格外慘烈。那一天的天氣很壞,早晨起來就很冷,到了瓦剌軍攻城的時候,颳起了大風,既而,雨雪交加,風雪入眼,對面看人都很困難,軍士們用身體保護懷中的火銃,脫下衣服給火炮擋雨,每個人都只有一個信念,就是絕對不讓瓦剌軍隊踏入德勝門一步。這一戰中,也先的親弟弟也在搏戰中被炮火擊斃。瓦剌軍又轉攻西直門,都督孫鏜率軍迎戰,兩軍展開了大搏鬥,、高禮、毛福壽等率兵從南面來助戰,石亨領兵又從北面趕到。瓦剌軍三面被圍攻,才向西南退去……
之後幾天的戰鬥,我幾乎沒有合過眼,最後自己都不知道,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在支撐著自己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砍殺著眼前的敵人。
“瓦剌兵退了!”不知是誰的一聲嘶喊,喚醒了夜色中已經激戰了五天五夜、昏沉而疲憊的人們,他們紛紛以手中的兵器撐地,艱難的起身。京城內外,一眼望去,夜色也阻不斷那硝煙瀰漫,只是再聽不到神機營震耳的火炮、火銃子的聲音,也沒有了瓦剌士兵的陣陣喊殺,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更多的人激動的加入到了嘶喊的人群中,到了黎明時分,整個京城已經一片沸騰。
這一天,是正統十四年十月十六日。
第二年秋天,太上皇被迎回國,幽禁於南宮,當時還發生了一件挺轟動的事情,就是掖庭一名自稱萬貞兒的宮女,主動要求去南宮,服侍太上皇和皇太后。聽說這訊息後,文蘭說難得她有情有義,這樣的人人避太上皇惟恐不及的時候,確實是難得。
這一年裡,文蘭生了一個男孩,幾個月的時候,只要一逗,就常常呵呵的大笑,笑容天真,眉眼都很像簡芷。
文彬成功的挑撥起了瓦剌和韃靼的爭端,在一場政變中,也先被殺,此後的很多年裡,邊疆平靜,沒有再起過戰事。
而文芝的下落,卻一時成迷,只知道瓦剌太子為了躲避也先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