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讓丫鬟把趙沉林重九也叫過來了,坐齊後朝柳氏感慨道:“往常都是我跟承遠一起用飯,滿桌子菜只有兩人吃,冷冷清清。他小時候沒辦法,長大了我想給他定門親事,人多好熱鬧,未想從他十四歲催到現在,他非堅持要自己挑個合心意的,到現在也沒個結果。”
林重九聽了,想到那日河邊的談話,偷眼看向趙沉。
趙沉面無表情,卻在林重九看過去時飛快朝他眨了下眼睛。
林重九低頭偷笑,為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
林竹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垂眸看眼前的桌子。這位趙夫人請他們過來又特意說了這個,顯然也是滿意長姐了。家裡有錢又不嫌貧愛富,趙夫人看起來也好相處,長姐能嫁過來定會過得很好,只可惜長姐還沒從打擊中走出來,根本不肯正眼看趙沉。
感情真是複雜。
柳氏則一門心思同寧氏說話:“夫人別急,承遠人品相貌家世都擺在這兒,只要他看中了,人家姑娘肯定歡喜應下,你就放心讓他挑個閤眼緣的吧,自身條件這麼好,眼光當然高。”
趙沉有些尷尬地笑了:“伯母厚愛,承遠愧不敢當。”
寧氏嗔他一眼:“算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被母親奚落,趙沉埋怨地看她,難得在林家人面前露出略顯孩子氣的一面。林竹最先破功偷笑,林重九也新鮮地瞧著他最敬重的趙大哥,為發現原來他也怕娘而雀躍。柳氏跟寧氏相視一笑,眼裡是為人母的幸福無奈。
一頓飯,賓主盡歡。
飯後敘話片刻,寧氏母子倆送柳氏三人出門。
禮尚往來,柳氏熱情地邀請寧氏:“夫人在家閒時無趣的話,隨時都可以來我們家坐坐,上個月承遠送的那隻母鹿最近新添了只小鹿,我們管它叫呦呦,小傢伙挺逗人的。”
“呦呦?”寧氏輕聲重複了一下。
林重九剛要解釋這名字的來歷,趙沉已經開了口:“呦呦鹿鳴,食野之苹,這名字起得好。”
柳氏心中微動,林重九人小思量少,馬上喜道:“就是這句,我大姐說是《詩經》裡面的句子!”
她起的名字?
趙沉面上不顯,心情卻稍微明朗了些,他跟她這樣,算不算心有靈犀?
目送馬車走遠,趙沉扶著母親往裡走,閒談般問她:“娘打算何時安排人去提親?我已經給父親去了信,讓他選個日子回來,他抵達那日便是成親之日。”
寧氏頓住,扭頭問他:“你就那麼篤定她一定會答應嫁你?”
“娘覺得我會讓他過來只為了看我的笑話嗎?”趙沉沒有直接回答。
即便是自己的兒子,寧氏也看不太慣少年這副猖狂模樣。她嘆口氣,想了想道:“等我跟她談過再說吧,如你所說,她爹孃都是疼孩子的,婚事成與不成,終歸還要由她決定。”
“辛苦娘了。”趙沉討好地替母親捏肩膀。
寧氏瞪他一眼,心安理得享受兒子的曲意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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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竹回了家,馬上跑去跟長姐說悄悄話。
她也不傻,知道阿桔不想聽趙沉的事,先說趙家的蘭花。阿桔本不想聽,聽妹妹提及那些珍品,不由停了手中繡活。林竹見了,說得越發起勁兒,最後還誇讚寧氏:“大姐,趙夫人特別好看,娘下車時都看愣了,那種好看,讓你一看到她,心裡彷彿什麼糟心事都沒了,心平氣和。”
阿桔笑了,繼續縫衣裳,“你說的是觀音菩薩吧?”
被嘲笑了,林竹氣得嘟起嘴:“愛信不信,等你看到她你就知道了。不過趙……長相併不隨趙夫人,不知趙老爺又生的什麼模樣。”
阿桔對趙家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低頭忙自己的。
沒過幾天便是中元節,一家人忙著祭祖。林、柳兩家老人都去的早,阿桔姐仨先陪父母去自家墳地拜祭從未見過的祖父祖母。或許是血緣的關係,雖未見過,見父親跪在墳前落淚,三個孩子也都忍不住哭了,心生傷感。次日又去柳家墳頭拜祭外祖父外祖母,與林賢的黯然落淚相比,柳氏跟小柳氏都哭得發抽,阿桔跟林竹一人安撫一個,免不了也跟著哭。
痛痛快快哭了兩場,回家後很快又恢復正常的生活,阿桔心中鬱氣也隨著那些眼淚散去不少。
跟生死相比,一時不快又算什麼?反正死後都是一座墳頭幾簇枯草,實在不值得因少時情傷抑鬱終生。
這日又逢林重九去河邊學功夫,阿桔姐妹倆在院子裡逗呦呦。呦呦喜歡往外面跑,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