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俱都一驚,但等他們再欲細看,那四人騎馬已馳出鎮街。
秦佑忙問:“大哥,果真是他們?”
陶羽點點頭道:“沒有錯,正是他們。”
秦佑頓時怒形於色,道:“我每次見到他們,便想起師父,上次他們為凌姑娘傳訊,不便出手,但得機會,必要報復殺師的血仇。”
凌茜皺眉道:“你不提起,我倒險些忘了,上次為了叫他們給羽哥哥送信,曾經答應要傳他們衝穴御神之法,當時卻不知道他們乃是秦公子的殺師仇人,這可怎麼好暱?”
辛弟介面道:“凌姑娘千萬不要傳他們武功,四醜個個心狠手辣,不但殺了谷老爺子,更殺了我父親和許多族人,他是我們的死仇。”
陶羽嘆了一口氣,道:“殺師弒父之仇,固然非報不可,但君子待人以信,茜妹既然答應傳他們衝穴御神之法,不可失信於他們。”
秦佑變色道:“海天四醜武功已十分了得,假如再學會衝穴御神大法,功力倍增,咱們就不易報仇了!”
凌茜道:“那麼我就不傳他們,諒他們也無奈我何。”
陶羽正色說道:“不,你已經答應了,不可失信,咱們寧可先履行諾言,然後再正大光明尋他們報仇,相信惡人終有惡報,即使被他們學去衝穴御神大法,也必有一天,惡貫滿盈,自食惡果。”
秦佑聽了,默然不語,心裡不免暗忖道:“大哥行事未免太腐儒了,世上豈有幫助仇人增加功力的道理。”但他一向對陶羽十分敬愛,雖是這般想著,卻沒有說出口來。
莫理高迷惘地道:“此處並非通衢大鎮,四醜在此現身,所去的方向,顯然正是武當,難道他們到武當山去。懷著什麼詭謀不成?”
凌茜—驚,道:“真的,咱們只顧說著將來的事,險些忘了目前,咱們追上去,看看他們要幹什麼?”
莫理高又道:“紫陽老道還未回山,武當門戶空虛,我們正好趕去助道士們一臂之力。”
眾人都覺有理,索性連店也不投,一齊展開身法,飛—般追出鎮外。
海天四醜都有坐騎代步,等他們追出石花街,極目亂山,己不見四騎馬的影子,飛蝗連弩莫理高輕嘯一聲,當先領路,大夥兒一湧追向武當山。
不過一兩個時辰,六人已追到武當山三清觀前,只見那四匹健馬,一排系在觀外竹林邊,馬上已不見了海天四醜,三清觀門緊閉,裡面鴉雀無聲。
秦佑見此情景,大感驚駭,嗆地便撤出短劍,陶羽忙道:“秦兄弟不要魯莽……”
觀中忽然揚起一聲淒厲絕倫的長嘯,嘯聲之後,緊接著又是一聲轟雷般暴喝——
莫理高臉色一沉,道:“裡面已經動上手了。”
陶羽大步走到門前,舉掌按在三清觀一尺多厚的銅門上,暗運真力,手腕輕輕一推,“蓬”然一聲,門後那粗約碗口的純銅門栓,竟被他一震而斷,兩扇銅門應手開啟。
眾人一擁進了三清觀,觸目之處,卻見殿前廣場上,赫然躺滿了橫七豎八一地死屍……
正殿階前,約有二十餘名道士,並肩席地而坐,在道士們對面,坐著海天四醜。
在他們身邊,都放著一柄長劍,但卻棄而不用,彼此用左手搭在同伴肩頭上,右掌前伸,連結了二十餘人的功力,正跟四醜雙掌相抵,拼著內力。
從他們額上汗珠滾滾的情形看起來,這場拼鬥,顯然正值艱困關頭。
其中幾名道士一見門外衝進來五六個俗家裝束的男女,誤以為是四醜的幫手,心神微分,頓時被四醜一聲大喝,趁機推進了半尺左右。
秦佑插回短劍,低聲對辛弟道:“咱們去助武當道士一臂之力如何?”
辛弟喜道:“好,公子攻他前面,我攻他後面。”
秦佑道:“咱們不能學那偷襲伎倆,應該從前面正大光明的用力打敗他們。”
兩人一左一右飄身而出,溶在武當道士側面,道士們駭然一驚,正要分身抵禦,秦佑已迅速地伸出左掌,搭在—名道士背心,同時沉聲道:“各位不要分神,咱們是紫陽道長的朋友。”
那些道士齊齊鬆了一口氣,頓覺秦佑手掌上發出一股極有力的熱流,片刻間,己傳遍二十餘人全身,眾人精神一震,同聲高喧一聲“無量壽佛”,二十餘隻手掌向前力椎,立刻把四醜又逼退尺許。
辛弟也學著秦佑的模樣,舉掌發力相助,他的內功修為,並不在秦佑之下,掌力如浪如濤,威不可擋,海天四醜被那施猛的內力一迫,個個臉上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