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塊都是他咬牙說的,約莫著對方再砍砍價,能給五萬塊他就燒高香了。
沒想到那人毫不猶豫直接開價五十萬,讓他掰著手指都算不清是幾位數。
五十萬,夠他喝一萬次小酒,打一輩子野炮的。
張小山的眼睛在發光,就連偷看鄰居洗澡時,他的眼神都沒這麼嚇人。
他只是不住的點頭,連基本的說話都忘掉了。
“我這個人做事很公平,收益和風險是成正比的,如果你辦不到的話”那人把手裡的槍掂了掂,忽的頂住張小山的下頜,“知道這是什麼嗎?”
“槍!”張小山打了個冷戰道。
“只要我輕輕一扣扳機,9毫米子彈就會瞬間打穿你的下頜,穿過你的口腔,高溫灼熱的子彈會隨著膛線高速旋轉,在攪爛你的腦漿後,擊碎你的頭蓋骨。”
聽著他的描述,張小山就好像真的經歷了一場子彈之旅一般,頭皮一陣發緊,“你放心,只要那小子敢回來,我一定向你報告。”
那人搖了搖頭:“看來你需要加深一下記憶”又是一記重擊砸到他後背上,張小山疼得一個激靈,脊背也弓了起來。
“記住,第一時間!”
“是,是,我記住了,第一時間,第一時間”張小山發神經似的不停重複,等他抬起頭來時,那幫人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他攥著手裡的銀行卡,渾然忘了身上的疼痛,一切來得快,去得也快,讓他感覺像是做了場夢。
他狠狠的咬了手腕一下,真他媽疼,看來不是做夢。
媽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幸福麼?
葉承歡開著車,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他挑的都是偏僻些的路段。
幸好這裡不是紐約,在攝像頭密佈的美國西海岸城市,要是被情報機關盯上的話,那個人無論出現在城市的哪個角落,不出三分鐘就會被電子監控系統鎖定,就好像一個學習很不入流的學生在安了攝像頭的教室裡考試,那種感覺實在糟糕透了。
這個時候,他不想去考慮什麼狗屁特工,也不想琢磨接下來的事,在那首歌的單曲迴圈裡,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搭在車門上,嘴巴咬著指節,默默的想著心事。
從見面前的忐忑不安,到見面時的震驚,再到後來的平靜,到了此刻,他的心情竟翻江倒海,無法自已。
這種情緒的波動就好像地震一般,剛發生的時候感覺並不是很強烈,它真正的破壞力在十幾秒鐘到兩分鐘之間,才會越來越強大的顯現出來。
葉承歡此時正沉浸在震感最強烈的時刻,他不是不想把桃姐接走,給她更好的生活,讓她幸福、快樂、有尊嚴的活著,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這個“全民公敵”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又怎能把她拉進泥潭呢。
他為那個女人深深的抱不平,為什麼人生中的種種不幸都要降臨在一個人身上,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替她分擔,可人生不容假設。
如果真有老天爺的話,他恨不得把那個老不死的拉下來,狠狠抽一頓嘴巴,然後揪著他的脖領子質問他。
他沒耶穌那麼仁慈,沒上帝那麼博愛,相反的,他狂野,他放浪,他目空一切,他傲視天下!
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每天餓死、委屈死、各種死的人多了去了,可是關他屁事。
他只關心自己身邊的人,對他來說,這就足夠了。
他骨子裡自信、張揚、桀驁不馴,可有些人有些事也會時常摧毀他的自信,瓦解他的張揚,打擊他的桀驁。
桃姐的境況讓他平生第一次感到有些遺憾,有些失落,甚至有些自毀。
二十年,好像被人偷走了似的,桃姐的二十年對他來說是一片空白,在那段時光裡,他沒能為她做任何事,哪怕在她最痛苦無助的時候,陪她說句體貼話都沒有。
可是他忘了,被偷走的二十年裡,他經歷的痛苦和磨難比桃姐要多一萬倍。
地獄是什麼樣,他不知道,但他經歷的那些的確可以用人間煉獄來形容!
很多事在經歷的時候會覺得很難捱,一旦過去,會覺得很平淡。
葉承歡在經歷了種種之後,他更願意把那些東西當成一個男人成長的過程。
女人會越來越衰老,男人會越來越年輕,尤其是經歷豐富的男人。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葉承歡沒有去接,這個時候他根本不想接任何人電話。
電話只響了三聲便不響了,葉承歡又在思緒中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