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蕊不理他,又拿起了木梳。
柳吟風見她纏了髮髻又放下,梳順溜後又伸手去纏,反覆幾次,便見她又揉起了手。他笑了笑,拿過那木梳,替她梳著青絲:“晚點我找下人過來教你梳。”
子蕊扁嘴道:“我只是不知道婦人的髮髻要怎麼梳。”見他手上纏著青絲拿著玉釵,問道,“你會?”
“為夫什麼都會。”
子蕊笑了笑,別人說這話會讓她覺得高傲,但是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好像並不覺反感。過了片刻,再看鏡中,已梳起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好看得很。
早上隨柳吟風去拜祭了祖宗,因為柳家很早就遷徙到了皇城,又一直未回去過,因此柳家現在,也只有柳有德和柳吟風兩父子。其母病逝多年,沒有來得及喝兒媳茶。
柳家規矩並不多,柳有德也是個隨和的長輩,子蕊在這裡並沒有什麼不適。只是每晚柳吟風睡在長椅上,多少讓她不安。
子蕊在遇到他之前,一直很難相信有男子的胸襟可以廣闊到這種程度。娶她,只是為了不想讓她被別人抓去投河?子蕊側身看著他俊朗的面龐,忽然有一個強烈的感覺,如果當初第一個遇見的人是他,該多好。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那種勇氣了。
回宋府省親時,熱熱鬧鬧。連宋祈崖也被宋安然拉了過來,一家人坐在一起,忽然讓子蕊有種過年的感覺。
當初答應孃親讓白霜入住的時候,她還擔心白霜會傷了孃親,但是現在看來,是她多心了。兩人倒像姐妹般,處的極好。爹爹看去去也有了笑顏,年輕了許多。
可當他們一家人入座後,宋夫人往外頭看了看,問旁邊的管家:“去看看連公子有沒有來。”
子蕊心裡咯噔一下,看向宋安然。宋安然似乎是有意避開她的視線,夾了菜給宋夫人。
那日言非讓她傳話,她有跟姐姐說的,可姐姐還在跟連華城往來?言非的手段,姐姐不是一早就清楚的麼,為什麼現在還要去觸怒他?
眾人剛起了筷子,管家就通報連華城來了。
心中有事,這一頓飯子蕊吃的極少,眾人只當她有身孕沒胃口。
吃過飯,宋安然便和連華城出去了,子蕊沒有找到跟她說話的機會,回到房裡柳吟風見她臉色不好,問道:“我去廚房給你熬碗粥。”
“不用。”子蕊叫住他,實在沒有什麼胃口,垂著眼眸想了片刻,說道,“聽說連華城想娶我姐姐,你覺得,主上會同意麼?”
柳吟風撫著她的頭,笑道:“連家三代為將,也只有你姐姐這樣巾幗的女子適合連家。”
柳吟風在避開她的話。子蕊抬頭看著他,說道:“有時候我覺得……你跟姐姐很熟絡,好像認識了很久很久。”
“我們的確認識了很久,別忘了,你姐姐入朝時間比你早。”柳吟風笑著,俯身攤好了被子,“睡吧。”
子蕊想了想也對,沒有多疑。一直到她睡下,宋安然還沒有回來。第二日起來尋她,下人又說她早早出門去了。
是在躲著她?子蕊越發不安,姐姐做事向來有分寸,這次是陷入情潭中亂了陣腳了嗎?可不管她怎麼躲自己,這個家她總要回的。
昨晚吃的甚少,今早起來,只覺腹中飢餓,子蕊便一個人往廚房走去。剛拐過廊道,就看見宋祈崖坐在院落涼亭處看書。來往的下人眾多,卻沒有側目半分。她步子微微停頓下來,看了一會,又起了步子。可走了兩步,又這了回去,看著他腰間上垂掛的玉佩。
白玉無瑕,雙龍戲珠,這玉佩,她在羽化的房內見過。
贈人以玉,還是女子送給男子,他們兩人的關係,只怕已經不是那麼簡單了。這一驚,子蕊又忘了找吃的,轉身折回房。柳吟風見她心神不定,問道:“不舒服麼?我給你找個大夫?”說完他又笑道,“差點忘了,小淚就是個好大夫。”
見子蕊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額上滲出細汗,柳吟風忙坐下來,握著她的手問道:“小淚。”
子蕊回過神來,應了他一聲。
“在想什麼事呢?”柳吟風替她拂去汗珠,輕聲問道。
“能不能讓爹爹把宋祈崖從宮裡弄走?”
柳吟風微皺眉頭:“祈崖在宮裡跟了何提點,不是很好麼?而且父親並不管太醫院的事,不能僭越。”
子蕊焦急道:“在他還是藥童的時候,我就已經央求別人把他送出宮外。但是後來他又透過了太醫院的考試,做了御醫。現在我不在宮裡頭,更加看不了他。我怕再這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