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客人太過尷尬。
高麗王面子上有些下不來,於是起身大聲道:“我方要換一名武士,不知楚皇可答應?”
“嗯?”楚淵道,“自然,高麗王想換誰?”
金泰示意先前已經上場的那名王孫公子退下,自己在侍從耳邊低語幾句,侍從領命匆匆離去,不多時帶著一個人回來,其餘人卻都被驚了一下。就見那人身形壯碩高大,尋常男子站在他身邊,勉強只到肩頭。頭髮如同硬刺,被隨意捆在一起,臉倒是洗得乾淨,但上頭的刺青便更加明顯猙獰。走起路來地動山搖,像是要把地面都踩出深坑。
楚國大臣面面相覷,都不懂這是個什麼路子。
“皇上。”高麗王道,“此人是我先前從牛馬市場上贖回來的一名奴隸,武藝高強,不知可否與楚國武士一戰?”
此語一出,眾人心裡都泛起嘀咕。這場比試原本就是為了助興,因此雙方派出的人也地位相當。如今高麗王卻不知從何處弄來一個奴隸,楚國若再派王孫公子將軍大臣,贏了是自損身價,輸了,可就更難看了。
“嘖嘖。”劉大炯低聲道,“這高麗王也忒不厚道,只怕這回皇上是不會賜賞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賜賞。”陶仁德用胳膊肘搗搗他,“快些想個法子,將此事糊弄過去才是。”
“我能有什麼辦法,這些和稀泥之事,劉丞相最擅長。”劉大炯道。
兩人齊齊看向側桌劉一水,就見他正在慢條斯理,喝茶。
……
“你看,你們劉家人。”陶仁德嫌棄,“平日裡是泥瓦匠,關鍵時刻便成了泥人。”
“你倒是有本事,那你倒是說話啊。”劉大炯道,“你看咱皇上,臉都綠了。”
段白月低聲在他在耳邊道:“我去。”
楚淵皺眉。
“無妨的。”段白月道,“你信我。”
楚淵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
見到段白月上場,楚國的人都鬆了口氣,日月山莊出來的,想必不會差到哪裡去。更何況兩人一樣都是面目猙獰,看著也挺合適。
楚淵暗自握緊右手。
那高麗奴隸大吼一聲,雙腳“咚”一踩,周身頓時飛起一片灰,連地皮都是深陷進去半尺。
劉大炯被驚了一跳。
段白月手中並無武器,只是冷冷看著他。
高麗奴隸縱身躍起,泰山壓頂一般朝他撲了過來。
沈千帆看在眼裡,眉頭猛然一皺。他先前還當此人只是個出蠻力的,但僅僅這一躍,看起來便像是學過功夫,再加上天生神力,只怕就算這侍衛出自日月山莊,也未必會贏。
段白月閃身躲過,一腳將對方踢得倒退幾步。這裡人多眼雜,為免被人看出端倪,他並沒有用西南府的功夫。
那奴隸被激怒,出招愈發狠毒粗野。段白月原本想速戰速決,卻又覺得未免太不給高麗國面子——於是只好陪著纏鬥了上百招,方才將人壓在地上制服。
沈千帆心中更加疑惑,看著功夫路子,絕對不會是出自日月山莊,皇上是從哪裡找來的此人?
“承讓了。”段白月鬆開手站起來。
高麗王笑容尷尬,帶頭鼓了幾下掌:“大楚的武士,果真是厲害。”
楚淵鬆了口氣,他先前一直在後悔,為什麼出門要捂住一隻眼,比武時連看都看不清。
群臣也紛紛恢復喜樂,只是還沒等吃完下一道點心,高麗王卻又道:“不知楚皇可否將此武士賜予高麗?”
楚淵乾脆利落道:“不能。”
……
高麗王只好訕笑著坐回去,先前就算是討賞被拒絕,也大多會迂迴一下,找個人不多的地方再說,還是頭回如此直白。
有了這場比武,接下來雙方其餘武士就都懂該如何取捨,氣氛也和氣不少。只是十幾場比試下來,金姝卻一個相中的也沒有,只對段白月有興趣——不過這回不是為了人,而是為了功夫。
她自幼習武,因此早就看出段白月一直在暗中讓步,若當真實打實硬拼,那奴隸絕對撐不過十招。這楚國人雖然不少,但功夫當真出神入化的也不多,一個是沈千帆,另一個便是那滿臉刀疤的侍衛。
想問楚皇討要將軍顯然不可能,但卻沒想到,居然小氣到連個侍衛也不肯給。
“注意著些。”金泰小聲提醒妹妹,“這裡是大楚,莫要肆意妄為。”
金姝咬著下唇,滿心不甘願。
這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