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什麼事情,片刻之後,突然從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嗤笑。
他衝高傲的巨鳥伸出了一隻手,沉聲道:“我回來了。”
不死鳥一聲尖嘯,雙翅一掃,從高塔斷牆上傾身落下,融進了凱文的身體裡。
它周身沐浴的耀眼光芒籠罩在凱文身上,兩片翅膀上裹挾的金色火焰被凱文握進手裡,轉瞬間化作一彎金色長弓。
盛光中站著的人挺拔而修長,腳上沾染的鮮血在聖潔之中平添了一分肅殺之氣。
“喜歡我送您的禮物嗎?凡人生而應當跪拜在神明腳下,這是我最後的敬意。”梅洛緩慢和輕巧的聲音順著四面風聲傳來,卻不知源於何處。
聖光中的人冷冷一笑,憑空抽了一支金色的長箭搭在弓上,看也不看便朝某個方向直射出去。
那處空中的黑風驟然變成長蛇模樣,又被倏然而至的箭矢瞬間釘穿,轟然四散。梅洛的聲音也跟著戛然而止。
射箭的人拎著弓微微偏頭,漆黑靜默的目光掃過千萬人馬。
這和神官院老神官莫格利所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只是他看到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
光明神法厄,回來了。
第四卷:冰川下的凡人
第54章
玫瑰舊堡這地方乍看起來確實荒涼極了。曾經冒著風險來過這裡的人對此處的評價就只有一句話:“杳無人煙,就連廢墟也沒剩多少,除了那座極其標誌性的殘損高塔,幾乎只剩碎石。總之,見面不如聞名。”
然而就是這樣,每年依舊有那麼幾個不死心的人執著地往這裡跑,再帶著同樣的評價失望而歸。
久而久之,對於玫瑰舊堡的固有印象便傳播得越來越廣。
但是那裡畢竟曾經是一個城邦,又是幾乎一夜之間覆滅的,怎麼可能會只有這麼幾塊破石頭呢?
數十年前有一隊旅人,帶著這樣的想法來到玫瑰舊堡,不信邪地跟流動的砂礫死磕,硬是挖到了約莫兩三米來深的地方,然後駭然發現了累積成山的枯骨。
那些在地下已經埋了幾百年的舊國城民,密密麻麻地堆積著,睜著一雙雙黑洞洞的窟窿眼沉默地盯著他們,像是一種無聲的哭訴。那隊旅人完全沒想到會挖出這麼多屍骨,還都攢聚在一塊,頓時頭皮一麻,被那視覺效果給震尿了。
他們捂著襠連滾帶爬地離開了舊堡,據說在荒漠裡瘋瘋癲癲地流浪了大半個月,才陸續狼狽地回到城鎮裡。
而那些被挖出來的舊國城民,被幾道沙風一吹,便再次埋入了永恆的黑暗中。
從此以後,慕名去看舊堡廢墟的人們再也不會閒得蛋疼去挖沙了,舊國遺物沒挖出來就該被骸骨屍山給活埋了,多刺激啊。
但這天入夜,還真就有人手賤了一回。
此人不是別的誰,正是生來就欠的凱文·法斯賓德閣下,也可以稱他為光明神,法厄。
這位仁兄仗著自己神格歸位、神力也在逐漸恢復,差點徒手拆了整座玫瑰舊堡的地上廢墟,在地底近十米深的地方找到了玫瑰舊堡的地宮。
舊堡的地宮面積大得近乎空曠,裡面除了幾根雕花的巨柱支撐著頂部,幾乎再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了,就好像是被誰全部清空了一樣,就連巨柱的雕花表面都好像被什麼東西粗暴地磨過,顯得坑坑窪窪,斑駁不清,根本無法辨別原本雕的是什麼圖案。
凱文將昏死在廢墟四周的所有人全都挪送進了地宮裡,出去已經死去的那些,數以千百計的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宮的地上同樣顯得非常壯觀,這位祖宗在挪人的時候,居然還恰到好處地給自己在每一處都留了一點落腳的地方。他站在某一處牆角里,伸手摸上石質的牆壁,屈起瘦長的手指在沉寂百年的壁燈臺上輕輕一籠,便能聚起一團火光。
他就這麼沿著地宮的四面牆壁走了一圈,又繞過了那幾根承重巨柱,動了動手指,整個地宮所有的壁燈臺裡就都多了一團溫黃的火焰。
蜃海附近這片地方晝夜溫差太大,白天雖然乾熱,夜裡卻能把人凍得直哆嗦。任這些昏死過去的人在外面橫上一夜,明天早上一個個的就該都硬了,也就不用指望再醒了。
十多團壁火把地宮烤暖的同時,也將裡面的情景映照得清清楚楚。
那些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人並非完全亂做一團,想來光明神在這方面大概是有點兒強迫症的,挪了數千人進地宮的工夫裡,他居然還有那個心力把人分成了三撥。
所有來自於金獅國的人全都倚靠著牆壁,幾乎將整個地宮都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