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好,早就想見識一下了。”喬黃氏笑道。
於是不一會兒功夫,蔣少木便將馬車趕到了西四北大街的“珍寶齋”鋪子門口,喬珍下了車,領著喬黃氏等人往鋪子裡頭去。進到鋪子中後,便有夥計迎上來,喊她“東家”,喬珍頷首算是應了,隨即問:“宣掌櫃呢?”
那夥計答:“今日這鋪子的房主來了在裡頭貴賓室裡坐著,掌櫃的在陪客呢。要不小的這就去跟掌櫃的說一聲。”
喬珍道:“好。”這一趟有空,她想既然來了,也不只是光看看這間鋪子裡頭的貨,還要看一下這鋪子裡的進出的賬,還有問一下掌櫃的這鋪子的經營狀況。畢竟這鋪子現在是自己的,定然要操心一下的。
於是接下來有夥計上來帶著喬珍去看鋪子裡多寶格上售賣的那些古董玩器,另外有夥計到裡頭貴賓室裡去通知掌櫃的。還沒把鋪子裡的貨看完,便聽得身後有人急步走來,在身後殷勤道:“東家,您來了。”
喬珍住腳轉身,見這間鋪子的掌櫃宣立雙正躬身向自己作揖行禮,便忙說:“宣掌櫃,客氣了,快起罷。”等他起來又問:“怎麼掌櫃不陪那房主了?”
“方才他聽說我們鋪子裡的東家來了,就起身說以後再來。”宣立雙答,正說著,只聽得在他身後有人喊了一聲,“宣掌櫃。”
喬珍順著喊聲往宣立雙身後看去,驀然驚住,只見一位年約十六七歲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在一位管事模樣打扮的中年男子的陪伴下正從店堂裡間走出來,而這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她認識,是衛國公府的二爺吳義楓,也就是前世自己的小叔子。他怎麼會在這裡?這是喬珍第一個想問的?但緊接著她又想起方才宣掌櫃說得,他適才和這間鋪子的房主在裡頭說話,這麼說起來,這鋪子的房主就是這位衛國公府的二爺吳義楓了?數月前,章禮全將這鋪子的文書交給自己時,曾提過一句,說這間鋪子的房主是一位國公府中的爺,可是喬珍如何都不能想到,這位國公府中的爺竟然是衛國公府中的二爺吳義楓。
就在喬珍怔愣間,吳義楓已然向著她走了過來,在宣立雙跟前站住,問他道:“宣掌櫃,這位姑娘是?難不成是?”
原來吳義楓遠遠地瞧見了喬珍,也被她秀美的容色所吸引,不自覺地便走了過來問了宣立雙方才那句話,他看喬珍如此年輕,便拿不定她是否就是宣掌櫃所說的那位東家。
宣立雙聽見吳義楓問話,便忙向他介紹,“吳二爺,這位就是我們鋪子的東家,姓喬,名珍。”
吳義楓忙向喬珍拱手一揖,“喬姑娘。”
喬珍勉強蹲身一禮,道:“吳二爺。”
“姑娘如此年輕,真是想不到竟然是這麼大一間鋪子的東家,真是讓人欽佩。”吳義楓道。喬珍笑一笑也沒多說話。這中間牽涉到章家的話她也不想說出來的,而見到這位前世十分不著調的小叔子她更是不想說話。前世她可不曾少為這吳義楓操心,直到後來他娶了妻生了子納了妾,二爺吳義楓那邊的院子永遠是最熱鬧的,成日家吵吵鬧鬧,雞飛狗跳的,想起來都讓人腦仁生疼。
而吳義楓見喬珍對自己淡淡的,似乎不太愛和自己說話,便想是不是人家雖然是商戶人家的女子,但到底不好和自己這陌生男子在大庭廣眾下搭話的,所以又說了幾句話後便告辭而去。等他走了,喬珍便讓宣掌櫃領著自己到賬房裡去,一面翻看賬冊,一面聽他跟自己講這一段兒日子的鋪子的經營狀況。最後道:“看來這鋪子的買賣還算過得去,以後還按現在這樣做買賣。對了,宣掌櫃,以後這房主來你陪一陪就是,我一個女子家不好跟他說什麼的。當然今日也是湊巧,以後只你陪陪他就成。”
宣立雙忙答應,“是,東家。”
略坐了一會兒,喬珍便起身出了鋪子,依舊和喬黃氏等人坐了馬車回家去。這事兒過去後好幾個月,直到進入臘月間,喬珍十二月初八日滿了十五歲,舉行了及笄禮,梳起了頭。那要出嫁的日子就一日比一日近了。喬黃氏天天在家裡忙著給喬珍收拾各樣要陪嫁過去的東西。而在章家那邊也是忙綠起來,做著迎娶的準備。
元平十八年十二月十三日,一早起來雪過天晴,喬家一家人吃過早飯後,喬二奎還在北邊臥房裡穿灰鼠大氅,就聽到外頭院子裡有拍門的聲音。那時還未過辰時二刻,還算早,頭天夜裡又下了雪,因此這一片兒許多人家還沒有出門兒,聽見有人拍門,喬家人自然是奇怪,到底是誰這麼一早就上門兒來了。
於是喬二奎便問在跟前替自己穿灰鼠大氅的喬黃氏,“這是誰?這麼早上門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