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毫無意外的表情,不禁一愣。那十餘人皆是君王親手培育,身手非常人所比,就連蠱毒之術也是君王密授,如今客死異鄉,楚刑天的表情不是早已料到,而似本就是令其赴死一般。
“宇文絡月……”楚刑天低低喚出一個名字,這才回身看向自己的侍女,“竟是連一個活口也沒有麼?”
寒煙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出發之前,朕囑咐他們不必靠近,只需緊隨宇文絡月,搞清楚凌州城郊的慘案是何手法便可。朕以為,時隔數月,宇文絡月這次現身,必會使那些蠢蠢欲動的覬覦者浮出水面,朕有的是機會弄清楚他究竟是何身份,然而……”楚刑天頓了頓,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冷厲的光,“竟是這般斬盡殺絕,不留後患嗎?”還是,怕別人發現什麼?
“若是朕可以親自前往……”楚刑天不覺低喃出聲,若是他可以在場,所有的秘密必然無所遁形,只是……
“陛下……”寒煙突然出聲,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對這個自幼伴在身側的侍女,自己的心腹之臣,楚刑天還是挺能容忍的。
“寒煙不知陛下為何突然關注起那位死而復生的世子……”北燕的訊息傳來之初,陛下對那所謂死而復生長生、不死之說明明只是一笑置之,然而,見過那位天樞少主之後,陛下便開始吩咐潛入北燕的暗探暗中打探訊息,自宇文世子再現江湖的訊息傳來,陛下居然派出了親衛精銳,寒煙不得不認為她的君主是得到了什麼可靠訊息,如果,長生不死不是妄言……
“寒煙請命前去北燕!”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楚刑天看向單膝跪地的女子,狹長的鳳眼緩緩流動著一股暗潮。
“只要是我主想得到的,屬下即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寒煙恭敬地低垂著腦袋,只要是您想要的,寒煙便是死也會為您取得!
“赴湯蹈火?呵!”楚刑天冷笑出聲,“寒煙莫不是以為朕是個視下臣之命為草芥的君王?”
“寒煙不敢,寒煙只是……”
“起來吧。”楚刑天冷冷地甩袖,看向荷花的目光帶著幾分狂傲,“朕知你心中疑惑,朕也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便是真能壽與天齊永生不死,我楚刑天還不放在眼裡!”
“陛下……”寒煙方才開口,便懾於楚刑天的餘光之威而噤言。
“朕本以為讓他們接近也無妨,現在想來,可真是過於自信了。”沉默了片刻,楚刑天突然開口,冷冽的王者氣勢盡顯,“寒煙,朕許了你的請求。此去北燕,定要在那二人見面之前將朕的王妃帶回!”
王妃?寒煙第二次聽到這種稱呼,卻是指那個逃竄出宮之人,寒煙不禁渾身一顫,猛然抬頭看向帝王。
把持一國之權,冷眼兄弟殘殺之時,他不曾有此執著。
掌控一方疆域,覆手玩弄蒼生之時,他不曾有此悔悟。
鳳楚央,明明已經跨出皇宮地界主動宣戰了,不是嗎?!
寒煙苦笑,是了,誰又能從她的君主手中安然脫身……
“遵旨。”寒煙領命,起身。
“青蝶。”楚刑天漫不經心的一聲召喚,一身青衣的女手彷彿從亭柱中剝離,悄無聲音地出現,呆板的臉上,死氣勝於人氣。
“她雖是煉製人蠱的失敗品,但控蠱之力不下於你,百里之內,更可感應出朕所下蠱蟲位置,此行,你且帶著她。”楚刑天掃了眼自己的侍女,淡淡吩咐,“記住,不可對上宇文絡月。”
“是。”寒煙收起楚刑天遞來的血瓶,恭敬地行禮,不作停留。
楚刑天的眼掃過亭子,空無他人的石桌上,仍然保留著當日用過的兩套茶具。修長的指滑過不屬於自己的那份,楚刑天的眼中幾分溫柔幾分淡然。
“不愧是朕看中的人,竟連朕都不敢再小覷你了。”居然就這麼帶著人消失在自己的眼皮之下,更有甚者,竟還鼓動了朕那逍遙隨性的未來帝國之主的父親為你效勞……
可惜了,這份聰慧居然不是為了朕綻放。
楚刑天的笑意染上幾分陰霾,“朕可是很介意呢……也無妨,你的記憶朕自會重塑,到那時,你就是屬於朕一人的……”
————————————娃,親媽——————————
“你說什麼?”
正常速度行駛的馬車內,男子指著倚靠車壁的少年,語氣陡然撥高了幾十分貝,嚇得車伕手一抖,膽戰心驚地瞄向車內,半晌,沒聽到異樣,車伕這才放下心來,回神駕車。
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