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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部分

…哈爾蘭皮!然後咱們就去跪倒在蘇維埃政權腳下,說:我們錯啦……”葛利高裡清醒了片刻,苦笑著說。“我是說著玩哪,哈爾蘭皮,喝吧。”

“你開什麼玩笑呀,麥列霍夫?不要開玩笑,我們談的是正經事兒,”梅德韋傑夫嚴厲地說。“我們想要推翻現政權。撤掉所有的人,請你上臺。我跟哥薩克們談過啦,他們都贊成。我們好言好語跟庫季諾夫和他那位公爵說:”請你們退位吧。

我們不需要你們。“如果他們肯下臺——那再好也沒有了。如果不肯——我們就開一個團到維申斯克去,叫這些王八蛋統統見鬼去!”

“誰也不許再談這個問題!”葛利高裡發瘋似地喊道。

梅德韋傑夫聳了聳肩膀,離開桌於,酒也不喝了。

里亞布奇科夫坐在角落裡的長凳上,垂下亂蓬蓬的腦袋,用手划著骯髒的地板,如泣如訴地唱著:你這個小可憐兒,我的小乖乖,歪過你的小腦袋,歪過你的小腦袋……

唉,唉!往右面歪。

往右面歪,再往左面歪,歪到我白嫩的胸脯上來。

阿廖什卡。沙米利把自己的沙啞的低音和里亞布奇科夫那像女人一樣動人的。

如泣如訴的男高音混在一起,合唱起來:趴到我胸脯上,艱難地嘆著氣……

艱難地嘆著氣,道出了最後的話語:“原諒我,往日的愛喲,永別啦,往日的愛喲,這個壞東西!……”

當女主人把葛利高裡領到內室去的時候,窗外已經一片朝霞“你們別再灌他啦!

滾開吧,醉鬼!看不見呀,他已經什麼都不能幹啦,“她責怪說,一隻手吃力地攙扶著葛利高裡。另一隻手推開正端著一杯酒跟在他們後面的葉爾馬科夫。

“怎麼,你們還想去睡早覺呀?”葉爾馬科夫搖搖晃晃,杯子裡的酒直向外灑,擠了擠眼說。

“不錯,要去睡早覺。”

“現在你就是跟他去睡,他也不中用啦……”

“你管不著!你又不是我公公!”

“拿上把勺子!”葉爾馬科夫已經大醉,笑得前仰後合,粗魯地喊。

“咦咦咦,不要臉的東西!眼睛裡灌滿了酒,就胡說八道!”“她把葛利高裡推進房間,扶他躺在床上,昏暗中她憎惡而又憐憫地看著他那死人一樣蒼白的臉和大睜著,但是卻又什麼也看不見的眼睛。

“你要不要喝點果汁?”

“舀點兒來。”

她端來一大杯冰涼的櫻桃汁。坐到床上,玩弄、撫摸著葛利高裡亂蓬蓬的頭髮,直到他睡熟了。然後自己爬到爐炕上,躺在小女孩身旁,但是沙米利卻鬧得她不能人睡。他腦袋枕在胳膊肘於上,像匹受驚的馬似的打著響呼嗜,後來好像被推了一下,忽然醒了過來——沙啞地唱道:……服役完了回家鄉!

胸前掛著大肩章,肩上戴著十字章……

他把腦袋又趴到胳膊上去,可是過了幾分鐘,驚訝地四下張望著,又唱道:服役完了回家鄉!……

第六卷 第四十二章

第二天早晨醒來以後,葛利高裡想起了跟葉爾馬科夫和梅德韋傑夫的談話,他已經不像夜裡醉得那麼厲害,很容易就想起了有關推翻政權的談話。他開始明白,跑到利霍維多夫這兒來酗酒原是具有明確目的的:想鼓動他發動政變。具有左傾情緒的哥薩克,反對已經公開表示要到頓涅茨對岸去跟克拉斯諾夫的頓河軍聯合的庫季諾夫,正在策劃一個陰謀,企圖徹底脫離頓河政府,在自己佔領的地區建立一個沒有共產黨員參加的、類似蘇維埃的政權。他們想把葛利高里拉到自己這邊來,而對叛軍陣營內部一旦發生內江的災難性後果卻毫無認識,雖說紅軍在頓涅茨方面受到一些損失,但是它仍然可以在任何時候,毫不費力地連同他們的“內訌”一起消滅。“全是兒戲,”葛利高裡心裡說,然後從床上一躍而起。穿好衣服,他把葉爾馬科夫和梅德韋傑夫叫醒,請他們到內室來,緊緊地關上了門。

“聽我說,弟兄們:我請求你們把昨天談的事情統統忘掉,別再亂說,不然你們要吃虧的!問題不在於誰當司令。也不在於庫季諾夫,而在於咱們已經被包圍,咱們就像被裝在打了箍的桶裡。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桶箍就會把咱們箍死。我們的團隊不能指向維申斯克,應該開赴米吉林,指向克拉斯諾庫特斯克,”他強調說,眼睛一直在盯著梅德韋傑夫那憂鬱、冷漠的臉。“孔德拉特,你別再去擾亂人心啦!

你們動腦筋想一想,就會明白:如果咱們一開始更換司令,搞什麼政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