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童沒有侍奉好帝君,已是死罪。現在更是讓皇上為他重傷不醒。紅顏禍水,魅惑君王!這樣的人,澤國的後宮留不得啊!皇后!臣妾也知道皇后為難,但請皇后為了澤國的天下太平,早早處置了這個禍水為妙啊!皇后!”
皇后只是一言不發,但見額上的青筋累累暴露,一手扶額,一手撐在御座上。
慕容初的心下一驚:自古以來,後宮之中最忌諱的就是一枝獨秀,有人寵冠後宮。之前赫連叡苦苦經營出來的雨露均分,後宮祥和的氣象,皇后未嘗不是受益者,她會不會和明妃一樣怨恨,因為我的到來而打破這一局勢?會不會也想要趁此機會拔除我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如果真是如此,我是必死無疑了!
慕容初不由得看向皇后,只見她面色為難,頹頹坐倒在赫連叡的榻邊,目光呆滯臉色如雪,仍是不發一言。
杜蘭芝低垂的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雖然氣憤赫連叡對慕容初的寵愛已經到達了為他擋箭的地步,但也暗暗高興,正因為如此,便可乘機將慕容初除掉。有慕容初在澤宮的一天,便沒有她杜蘭芝出頭的日子。
明妃的話河瞳亦聽在耳裡。他氣憤的衝向慕容初,一把拉開他的手,將他推離赫連叡的床邊,滿眼怒火,指著赫連叡對慕容初,氣憤憤道:“姐夫這樣都是因為你嗎?”滿身的配飾因為他的生氣顫抖,鈴鈴作響。
慕容初身子一滯,心裡霎時湧起一股酸澀之意:的確,他會躺在那裡都是因為我。如果,我沒有來到澤國,他就不會為我打破後宮的祥和,導致後宮眾人怨懟於他。如果,我沒有來到澤國,他就不會替我擋箭代我受傷。如果我沒有來澤國,我們便不會相識相遇,便不會造成今日這樣混亂的局面。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才是罪魁禍首!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河瞳見慕容初垂頭默默不語更加生氣,也不管前因後果,一壁氣呼呼將慕容初往乾元殿外推,一邊哭喊著:“我討厭你!以後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吃你的糖了!因為你姐夫才會這樣!我討厭你!討厭你!你還我一個健健康康的姐夫!虧我還當你是朋友,他們說得對,你是妖精,是禍水!你來澤國就是為了讓我們不得安寧。你要滅了我們澤國。你是壞人!壞人!”
慕容初悚然臉色蒼白,也不為自己辯護,只是毫無知覺一般由著蘇河瞳推搪。
明妃暗暗開心,皇后卻是看不過去,嘆了一口氣道:“瞳兒快住手。”
這次蘇河瞳全不搭理,回過身對皇后哭喊道:“我不住手!為什麼要住手!都是他!都是他害得姐夫中毒到現在還不醒,姐姐為什麼要我住手?瞳兒不要!要是姐夫有個萬一瞳兒怎麼辦?!”
慕容初聞言頗為震驚,手一揮不慎跌落了身邊案上的茶盞。只聽見咣噹一聲跌了個粉碎。
正在哭鬧間,只聽見赫連叡連連咳嗽將眾人的注意力都牽引了過去。
蘇禾趕忙上前,一邊慢慢撫著赫連叡的胸口,關切問道:“皇上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適?”又一壁將赫連叡小心翼翼的扶起,又回頭叫到:“快傳年太醫來!”赫連叡連連擺手,早有小宮女領命而去。
蘇河瞳見赫連叡醒來,早將慕容初丟在一邊,開心的上前來問東問西。
明妃嫣然淺笑,淚光楚楚,手裡拿著帕子不住的拭淚,似是無比感傷道:“皇上洪福齊天,多蒙祖先保佑啊,總算醒來。臣妾的心可是一直懸到現在啊。”說著瞥嚮慕容初,陰冷冷道:“慕容梓童也總算不用太自責了。”
河瞳聞言一跺腳氣憤道:“他就算不應自責,也難逃其罪!現在皇上醒了快快處置他!都是他害得姐夫中毒的!姐夫這樣真是嚇死瞳兒了。”
聽到中毒一詞,赫連叡剛毅不屈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異色,只是直直看著慕容初不說一句話。
皇后見赫連叡這樣,以為他寵愛慕容初,不願多加責罰,便想給他一個臺階下,“慕容梓童雖說難辭其咎,但事發突然,也不能全都責怪於他。還請皇上從輕發落。”
誰知赫連叡臉色一冷,鼻中輕輕一哼,冷冷看向皇后道:“原來,皇后就是這樣處理後宮的事情的!對於這些罪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難怪近來後宮風波不斷。你若是糊塗了,還是養病為上,後宮的事還是少插手的好!”
眾人聞言俱是一驚,當今皇后乃是皇帝的結髮夫妻,雖不是鶼鰈情深,卻也是相敬如賓。何曾像今日這般出言呵斥過?河瞳替姐姐抱不平,微微嘟嘴皺眉忿忿不滿看向慕容初,滿眼怨毒之色。
慕容初身上一陣一陣發涼,苦澀之意糾結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