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者老夫所言,皆是這些年各處好友往來所論,可謂淮右諸人之言,不過借老夫之口,宣於你們兩人之耳罷了,雲臺,相美心中要有數兒,此等言語,平心而論,或有中的,但老夫看的可不是這個……”
老者豁達至此,嶽東雷,龐瀾兩人皆是動容。
而老者言有未盡之意,兩人也都明白,能與老者相交之人,怕不都是兩淮名士,如果他們都是這麼說的,那可就有些值得人玩味了。
秦人那邊兒如何不提,此等言談,也只能證明,兩淮人心厭戰,不欲再起戰端。
什麼是大勢,這就是大勢,什麼是民心,這些人代表的便是民心,而在大周這裡,是戰是和,從來不會掌握在武人手中,所以,戰和之議,估摸著也就有了定論。
此時嶽東雷拱手道:“多謝老師教誨。”
龐瀾則再次恭維道:“劉公之心胸,實非吾等所及也。”
老者撇了撇嘴,擺手讓年輕人滿酒,隨即奚落兩人道:“老夫若不如此說,你們兩個怕是早就在心裡罵老夫空言禍國了吧?”
嶽東雷和龐瀾兩人微微對視,不由都有些尷尬,不用問,確實被老者說中了。
老者卻又言道:“老夫為官多年,太過專注於學問,也談不上什麼為官之道,但老夫一生為官,只守著一句話,孔子曰,夫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君以此思危,則可知也,所以,老夫的為官之道,便是恤民……”
“民安則國盛,民危則國傾,民富則國強,民窮則國敝,吾已老邁,有些話也不怕說,這幾年,兩淮治理的不錯,但當年河洛失守,便是有人忘了君舟民水的話,擅調河洛錢糧,人力為攻唐所用,這才給了秦人可趁之際。”
“之後更不用提了,孟珙之事……老夫身在兩淮,聞之此事,也知國失良將,必受其殃,果然,不久河洛失陷……祖宗基業……”
這會兒,龐瀾終於忍不住了,“劉公,這話說的過了……”
老者將眼一瞪,“過什麼過,過頭的話老夫還沒說呢,聽聞現在朝堂上是呂大全,方虞卿等人得勢,祖宗不足法,天變不足畏,人言不足恤,民不加賦而國用足,說的好聽,王氏粗鄙之徒,殘民以逞之輩,流毒天下,而今卻又供於朝堂之上……”
老者說到這裡,狠狠一拍桌子,“他們想什麼老夫還不清楚?恐怕,他們在意的,只有祖宗不足法這一條吧?”
此語如洪鐘大鼓,一下灌進了嶽東雷的耳朵,瞬間便有茅塞頓開之感,他快速的看了一眼臉上變了顏色的龐瀾一眼,隨後垂下眼瞼,慢慢抓起酒杯,湊到唇間,悠然飲下,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龐瀾這個時候臉上很精彩,多年養成的氣度,讓他不至於過於失態,但誰都能看的出來,他的心已經亂了。
老者猶自面帶冷笑,哼了幾聲,卻也不再說話了。
祖宗不足法,什麼樣的祖宗法度不足效法?他們三人此時已經是心知肚明,甚或是隻有嶽東雷之前還不太明白,其他兩人卻都看了個分明。
此時嶽東雷只覺得飲下的酒水讓嘴裡一片苦澀,強敵在外,甚至一隻腳已經踏進了自家門口,朝中諸人竟然還有心……
他現在真想去到京師,當面問問那位攝政王是怎麼想的,這個時節,竟然還有如此圖謀,是為人所惑,還是真想坐上那把祖宗都沒能坐上去的椅子上,也好告慰祖宗在天之靈?
他孃的,你趙家的祖墳都被人挖了,還告的哪門子喪?
嶽東雷是萬萬沒想到,西秦那邊的權臣還沒鬧起來,自家後院卻先要起火了,驟聞此事,他這心裡,先就開始罵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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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龍盤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音妙
“相美乃趙王近臣,就不能規勸幾句?”
“劉公說笑了,學生在朝中若還能說的上話,又怎會遠走淮右?”
這話有點不盡不實,但置身事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老者又瞅了瞅沉默不語的嶽東雷,不由長嘆了一口氣。
外有強敵,內有紛爭,朝中權臣當道,外間人等心思莫測,這等局面,真真讓人無可奈何。
想那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