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趙石長長舒了一口氣,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看著身後幾個臉青唇白,說話都吐不出囫圇字眼兒的男女,趙石也沒說什麼,讓先帶他們下去安置。
府裡不論是下人還是管事,這個時候大多沒有睡下,一家之主總算是回來了,對於他們這些下人來說,趙石就是他們頭頂上的一片天,這片天不僅能讓他們豐衣足食,還能讓他們獲得其他一些東西。
趙石不在的時候,就好像少了一根大梁,讓人惶惶不可終日,趙石這一回來,他們這些下人的興奮勁一點也不比旁人差了,就算是再累,這時也得撐著眼皮子等老爺回來,這就是獨屬於這個時代的一種歸屬感。
趙石呆在府裡的日子一隻巴掌就能數得過來,也沒有接觸過深入接觸過那些豪門大戶人家,對於這些下人的心思並不瞭解,隨口將殷勤的過了分的管家老齊打發走,這才想起府裡還有些羽林衛的軍官在等著。
這時他也感到了疲倦,這一天下來,從進長安城。好像就沒閒著,太后,皇子,皇上,輪流見了個遍,體力雖是撐得住,但心力卻是耗費的厲害,腦仁都有些疼了地。
但這些軍官都是他帶出來的。卻也不能寒了他們的心,於是還是先來到了前院的花廳,花廳所在這時卻是燈火通明,不但杜山虎,張鋒聚等人在這裡等著,就是陳常壽,李博文,張世傑等人也在這裡相陪。
這些人卻是毫無睡意。陳常壽幾個一邊飲著已經換了多少次的茶水,一邊低聲談論,杜山虎等人則不管那麼多,三五成群,高聲談笑。若不是還要等趙石回來,這些傢伙一定已經在這裡大排筵宴,吆五喝六了,不過這時喧譁之聲也是隔著老遠就能聽見的。
見到趙石漫步走進花廳。大廳立時便是一靜,接著以杜山虎為首的軍官們紛紛跪倒在地,“賀喜旅帥平安回京。”
“大人你可回來了,可想煞我們了。”
“大人這一走,末將等可是擔足了心事,就怕大人出個意外,這下可好了,老天爺保佑。大人終於平安回來了。”
亂紛紛之間,這些跟隨了趙石差不多有兩年多,又曾跟著他出生入死的軍官們眼眶都紅了起來,那樣子就差有人帶頭哭上一鼻子了。
趙石看了一眼跪了一地地人頭,杜山虎在這裡,張鋒聚,狐狸,赤魔在這裡。楊勝。折沐也在這裡,段從文。寶福也在這裡,還有幾個原羽林左衛的軍官。
他心性冷漠,也不看這些人是真情還是假意,在他想來,除了杜山虎,張鋒聚,狐狸幾個人之外,可不至於讓人擔心到這個份兒上,尤其是幾個羽林左衛出身的軍官,說起來除了楊勝和折沐外,都在他手底下吃過不少苦頭,又沒跟隨他到潼關,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便是做的再真,他也是不信的,徑自在上首坐了,揮手將眾人叫了起來。
掃了這些人的官服一眼,竟然大多都已經加官一級,光這一點,朝廷的賞賜便也不算薄了,趙石也知道,打起仗來好升官,就好像抗日戰爭期間,光國共兩黨地司令就不計其數,師長團長更是隨死隨補,有的一場大戰,戰前還是小兵,戰後卻已經是團長了,不過手底下就他老哥一個,可想而知,戰時的官職晉升是怎麼來的了。
軍人之所以渴望戰爭,就因為戰事可以讓他們獲得榮譽和體現自我價值,自古皆然。
趙石這裡到也沒有旁的什麼事情,問杜山虎等人地就是顯鋒軍以及自己一手組建的那支京兆軍的去向,也不出他的所料,顯鋒軍餘部回了慶陽,鎮軍未得軍令便擅自回京本就已經違了朝廷規制,但他們情形特殊,朝廷也沒怪罪,在長安外駐紮了半個月,便被打發了回去。
京兆軍原羽林左衛士卒歸建,剩下那些從京兆府禁軍中抽調上來地人馬卻也被一個個調回了原來的地方,等於是將京兆軍整個給拆散了。
到是一些在原來的地方十分不得意的軍官士卒以養傷為名留了下來,還有趙石在汾水西畔斷後時殘存下來的十幾個士卒一心想著當趙石的親兵,自然也留下來等趙石回京再說的。
趙石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這時卻還是覺著有些心疼,這支大部分都是新兵的京兆軍經過東征一役,已然都是老兵,他也沒少在他們身上耗費心血,就這樣被拆散了,確實讓他有些難受。
接下來問地便是羽林左衛的情形,杜山虎卻是滿臉怒色,狠狠將羽林左衛數說了一遍,原來自從趙石帶人走後,趙布宗先掌管了左衛一段時日,之後掉右衛副都指揮使,左衛暫時由羽林中郎將費老將軍代領,這位老爺子已經七老八十,所謂帶領也不過是個名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