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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又有曲沃縣令來拜,份屬降臣,又親眼見了大秦軍威,自然戰戰兢兢,生恐得罪了大將軍,像女真人那般,屠了曲沃,更是按照覲見女真權貴的規矩,進獻財貨金銀,禮單列了老長,可謂是豐厚之極,讓人哭笑不得的是,還自作聰明的加進了幾個美貌女子,欲送予大將軍面前,以慰大將軍征戰之苦,而這些女子,更都出自曲沃富戶,其中竟然還有他自己的侄女,可見,是怕的厲害,為了得免殺身之禍,什麼顏面之類的東西早早就拋了個乾淨。
趙石自然不會糊塗的收下,讓他原封不動的帶了回去,雖說為其人之無恥小小驚訝了一把,但也沒怎麼奇怪,他不是什麼衛道士,也很能理解對方的處境心思,和身家性命比起來,顏面財貨又都算得了什麼?所以在對方誠惶誠恐之際,很是安慰了幾句。
瞧著這人惴惴而去,不由露出些許笑意,金國大勢已去,屬下官吏多是漢人不說,還如此懦弱無恥,卻是他此時喜聞樂見的,文官貪財,武將怕死,可不就是亡國之兆嗎?
到是隨在他身側的種七娘等著眼睛,氣惱難當,看那模樣,恨不能當場打殺了這寡廉鮮恥的曲沃縣令才好。
“種懷玉呢?”
幾個字,便成功的引開了種七娘的注意,“他啊,到還算有些出息,還知道將功贖過,這些天都沒閒著,現下正召集他那般同窗議事呢,估摸著,是想請命去打臨汾。”
趙石笑了笑,不再說什麼,將種懷玉留在中軍,很是冷落了些日子,看樣子,效果似乎不錯,知恥而後勇談不上,只是期望稍稍改改其人輕浮孟浪,貪生怕死的性子罷了,如果改不了,那也沒什麼,國武監出來的人越來越多,這世上不缺人才,缺的只是機會而已,沒必要死盯著一個人不放,他沒那工夫……
實際上,種七娘說的對也不對,離中軍大帳不遠的一處營帳之中,十餘個領兵官端坐兩旁,種五頂盔貫甲,端然坐於大帳正中,臉繃的硬邦邦的,掃向眾人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幾許罕見的惡狠狠的意味。
年輕的軍將,相比剛出徵之時,那般的容光煥發,那般的意氣飛揚,此時的他們,臉上,身上或多或少都帶了些風霜,行止之間,雖還有些稚嫩的痕跡,但行軍數月,戰有幾場,不光是種五一個,這裡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有些變化。
來自西北鎮軍的,來自羽林軍的,多數本就不是戰陣初哥,此時便如寶劍出匣,終於開始鋒芒畢露,得到屬下軍卒敬重愛戴。
剩下的,變化才是最大,操練了這些年,稍經磨礪,立馬便有不同,不知不覺間,便多了幾分頤指氣使,不容旁人輕辱的氣勢出來。
帳中靜默良久,種懷玉不發一言,其他眾人雖多有不耐,卻也無人敢於開口,猛虎武勝軍的軍規戒律已然刻在了他們的心頭,深入到了他們的骨子裡,也許終其一生,都會留在他們身上,無法磨滅。
直到帳中的氣氛已經凝重的好像凝結在了一起,膽子小些人進來都喘不過氣來的時候,種懷玉才狠狠一拍桌案,發出啪的一聲大響,在這帳中,顯得分外的突然而又清晰。
凝重的氣氛立時被打的粉碎,目光不約而同的望了過來。
“我問你們,可還記得我猛虎武勝軍成軍之要旨?”
等了片刻,一個聲音帶著些遲疑,聲音卻是不小的答道:“回大人,為國家爭利,為百姓謀福。”
這是猛虎武勝軍成軍之時,大帥親口所言,這裡所有人都是耳熟能詳,只是不知道種副指揮使不談軍務,卻突然問這個為了什麼而已,他們可是不曉得,現在這位上官兼同窗的心裡,可是火燒火燎,被那位大帥兼師長敲打的狠了。
種懷玉又是一拍桌子,“好,既然記得,那我再問你們,咱們率軍來河中,又是為了什麼?”
這回立即便有人回道:“大人為何明知故問?我等率軍隨大帥來河中,自是為了護住大軍側後,不為金人所乘……”
此時大家夥兒便都瞧出了不對,年輕人不會想那麼多,那麼遠,膽子卻還不小,立即便有人接著說話,“大人何必顧左右而言他,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