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帝陛下就要召他入宮伴駕,而他這裡,也有意的開始斷斷續續參與朝會,皇帝陛下的恩寵總是變幻無常,但也逃不過群臣的眼睛,所以這兩個多月以來,朝會之上,得勝伯,羽林中郎將一旦出現,便很是引人注目。
加之三次有得勝伯參與的朝會,總會有那麼一次兩次散朝之後,留下年輕的大將軍,隨駕入宮,許多朝臣羨慕之餘,卻是明白,看來得勝伯雖說去了羽林中郎將那等的閒職,但這恩寵卻是越來越盛了啊。
不過得勝伯的來歷沒人不知道,人家數年間便從一小小兵卒到得今時今日之地位,功勞雖也不小,但若沒當今狴下寵信,一力簡拔,哪裡有得勝伯今日?
所以啊,這恩寵就不必說了,而今這等景象也不必太過大驚小怪的,到是和得勝伯素有間隙的另外一個陛下心腹之臣,好似不知不覺間,落後了一步,估計心裡正難受才對。
不提朝臣這幸災樂禍的心理,今日趙石入宮伴駕,卻是小有不同,改元之後,又要廣選秀女入宮,近些日子,宮內也有要晉升妃嬪的傳聞傳出來,而看上去,皇帝陛下的興致也是極好的。
而今日伴駕的也非是趙石一人,還有已經晉為禮部郎中的前翰林待詔李士芳李大人,還有大學士,參知政事王文軒王大人,其餘還有兩位,皆是禮部重臣,其間所談之事也就不言自明瞭。
一半天下來,趙石話沒說幾句,弄的他還有那麼幾分不自在,文官武將,天然就尿不到一壺裡去,不說職責不同,說話的方式就差異巨大,之乎者也的,武將們聽著就煩,而武將們的言行舉止,文官們又怎會瞧著順眼?
所以趙石這回是看著實實當了一回陪襯,不過他現在卻還有著個國武監督學的身份,國武監又是在禮部轄下,想徹底把自己劃到武將行列裡,就算他自己答應,旁人估計也不答應的。
都開始辦學了,還能是純粹的武人嗎?辦學在文人眼中,那是一件頂頂神聖的事情,就像有人曾言,聖人可為師,餘子碌碌,授業而已,在這裡的聖人可非是單指孔孟那種無人可及的存在,而是寬泛了許多,指的卻是那些自開格局之輩,開宗立派的算,著書立說的也算,當然,開辦書院,得享大名的也算。
而辦學,無疑是這裡面最便宜的一種途徑了”也就是說,現在就算文理不通有如孩童,年紀輕輕嘴上沒毛,甚至連字都寫不好,但人家確確實實的掌管了一間學府,在文人眼中的地位立馬就不同了。
所以,辦學在文人眼中那是地道的盛舉,而有史以來,像趙石這般”以一介武夫的身份來辦學的,可說是絕無僅有,這感情就有此複雜難言。
趙石也知道,自國武監祭酒,鎮北大將軍折木清故後,禮部那裡曾向景帝推舉過國武監祭酒,卻被景帝駁了回去”國武監祭再之位一直空懸至今”這不光讓禮部一般文官中的文官們有些疑惑,趙石則問於南十八,陳常笀兩人,南十八道了一句,非他,帝王術爾。
等細一解釋,趙石也就明白,國武監乃聖上欽點”而又給了他一個督學的頭銜,但說到底,國武監到底能辦成什麼樣子,估計皇帝陛下心裡也不託底,而這國武監的一應章程”幾乎都出自趙石之手,之前上面有一個折木清,還算名正言順,等到折木清病故,這國武監祭酒的職位也就頗費思量了。
換個什麼都不懂的文人來,未免把這國武監辦壞了”武人?能壓住趙石的現在又有幾個?
至於將趙石提為國武監祭酒,皇帝陛下估計又不願意,這裡面的意思不好說”有為這個心腹之臣著想的意思在裡面,一旦國武監辦不成”只要趙石不是國武監祭酒,也就還有轉圜的餘地不是?
除卻這一層意思,估計也有提防的味道在裡面,反正,皇帝陛下這裡模稜兩可,國武監祭酒的職位也就懸在了那裡……
這些都是閒話,回到正題,面對年輕的國武監督學,禮部的兩個大臣到也沒多說什麼,但那位參知政事王大人卻多說了兩句,細節不談,在皇帝陛下面前,也說不出什麼多餘的來,但知瞧那架子,也就能讓人清晰感覺到訓導的意思。
換句村俗些的話來說,那就是倚老賣老,提攜後進的意味很濃,換個旁人也就罷了,但對於趙石來說,他那些之乎者也的夾道理真不如不說,心裡不以為然,但卻也沒表現出不耐煩來。
不過人家王大人年紀鬍子都一大把的人了,不但有倚老賣老的資格,而且心思也不會真那麼簡單,在這位年輕的大將軍面前稍微擺了擺架子,轉頭就將話題拽到了國武監上面,著實在景帝面前誇了兩句,繞了一圈下來,趙石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