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嚷嚷聲,簡睿和方君瑤不明緣故從地正屋裡走出來,愕然地看著她在那裡‘舞刀’朝著空氣怒斥。方君瑤好奇地問:“顧芳喜,你揮著那把菜刀罵誰呀?”
顧芳喜這才發現簡睿在一旁,頓覺自己此刻的形象頗為不雅,忙把舞著的菜刀放下來,聲音一下子由‘河東獅吼’的兇變成了‘小鳥依人’的柔:“沒什麼了,只是貓偷吃了一條魚,我訓它幾句而已。你們回去坐著吧,我做好飯菜就馬上端過來。”
簡方二人又回了屋,顧芳喜鬆口氣一扭頭,卻見方君瑋在後面竊笑不已。
“你笑什麼?”她覺得莫名其妙。
“我笑你拿著一把菜刀,既可以很兇悍,又可以很嬌嬈。簡睿沒出來前你是百鍊鋼,簡睿一出來你就成了繞指柔。不過我真得很奇怪,你怎麼那麼喜歡他?明知道他已經在和我妹妹交往,還這麼一廂情願地單相思。”
顧芳喜生平大恨就是被方君瑋看到了她暗中無限柔情地塗寫簡睿的名字,此刻再聽他這樣一問,臉馬上板成鋼鐵一塊:“私人問題無可奉告。”
板著一張臉,她蹭蹭蹭幾步跑回廚房繼續切肉,不理方君瑋了。也不知他一個人在院子裡瞎搗騰什麼,忽然聽到啪的一下巨響,伴著他的唉呀一聲,緊接著又是屋簷上瓦片嘩啦啦動的聲音,七七八八雜在一起亂響一氣。顧芳喜再一次顧不上丟下菜刀就衝出去:“怎麼了怎麼了?”
第三十二章
不止顧芳喜出來了,簡睿和方君瑤,甚至連香蕙若和寧致遠都從書房裡跑出來。可見方君瑋折騰出來的動靜著實不小。
“哥,你幹什麼弄出那麼大的動靜來了?”
方君瑋並不回答,他站在院中的石几旁,踮起腳尖仰頭朝屋簷上看了又看,手裡晃動著一根粗大的木棒。
他手裡拿的那根是搗衣杵,一直放在井臺邊,作裝飾的用途倒勝過實用,反正顧芳喜是偶爾興致來了才用它來搗洗衣裳。他拿來幹嗎?
“大少爺,你拿搗衣杵幹嗎?那不是給你玩的。”
豈料方君瑋出語驚人:“我沒拿它玩,我拿它殺魚呢。”
什麼?實在聞所未聞,顧芳喜吃驚地瞪圓眼睛:“你拿木棒殺魚,這要怎麼殺?”
方君瑋指著那張石几說:“我把魚抓出來放在這上面,然後用這木棒重重一砸。本來是想砸死它的,誰知沒砸中要害,它倒打一個挺,蹦到屋簷上去了。寧先生,有沒有梯子,我看它是不會跳下來自投羅網了,我上去抓它。”
顧芳喜頭一個掌不住笑出聲,緊接著大家都笑起來。笑成了一團。方君瑋無可奈何一攤手:“笑吧笑吧,我知道我這條魚殺得很可笑。不但沒要了它的小命,反倒被它越獄而去了。”
顧芳喜忍住笑指揮他:“屋後有木梯,你快去扛了來抓魚吧。”
方君瑋很服從地朝屋後走,可還沒走上幾步,就聽到一陣喵喵喵的叫聲由遠至近。抬頭一看,屋簷上悄無聲息地就躥出了一群貓,領頭的正是剛才偷魚遁去的逃躥犯花貓花花,它居然很‘有種’地回來了。而且一看那架勢就是來犯‘屢教不改’罪的。也是,反正都有前科了,偷吃一條魚和偷吃兩條魚又有什麼區別呢?
“花花,你居然還敢回來!你要敢再叼走這條魚我就……”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花花已經麻利地叼起魚掉頭撤退了。顧芳喜氣得在院子直跳:“好你個花花,你等著,我非把你們這群貓驅逐出境不可。”
簡睿釣上來的兩條魚都落入了貓腹中,方君瑋倒樂得擺脫殺魚之苦。他饒有興致地倚著廚房門看顧芳喜做菜。
“你站在這幹嗎?不會去客廳裡坐著,擋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客廳裡頭正二人世界,我夾在裡面豈不是太不知趣了。”
顧芳喜默然片刻:“那去書房裡加入我舅舅跟你媽咪的談話吧,他們一定不會嫌棄你的。”
“不要,他們在談以前陳穀子爛芝麻的舊事,我沒興趣旁聽。還不如在這裡看你做菜呢。”
既然他一定要呆在這,這麼一現成勞力放著不用怪可惜的。顧芳喜乾脆差遺他打雜,洗菜這麼毫技術含量的活他應該會幹吧。於是拿了那把韭菜以及一大盆剛從屋後摘來的青菜讓他去井旁洗。果然洗得很乾淨地回來。她很高興,又打發他去屋後拔幾棵蔥再洗乾淨送到廚房來,方君瑋卻摸著下巴笑道:“植物狀態的蔥是什麼樣子?我不知道呢。”
顧芳喜要怔一下才反應過來:“你不是沒有見過蔥長什麼模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