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拉著媳婦入房間,關門。
折開塑膠袋,三條嫩黃色的三衩褲揚在張闕海面前。“嘿嘿,媳婦,俺是在店裡買的,老闆說打折,買兩條送一條,你看,俺賺了!”
張闕海抽搐著嘴角,咬著牙說,“該死的,買的是什麼顏色!”嫩黃色?把他當少女嗎?這頭牛又欠揍了。
“哎哎,先別打啊媳婦,俺覺得這顏色適合你啦!穿在裡面除了俺才能看到,不怕的……”話未說完,李大牛瞪大眼,扭曲的臉轉向一邊,不用懷疑,就是被拳手打歪的。
柒
怎麼說呢?張闕海跟在大牛身後去田地的路上,回想起近幾日來發生過的事,那晚李媽給自己夾了塊肉後,便有一種自己與這個家進入某種微妙的感情。他承認自己不是個情感細膩的人,別人對他一分好,他也對別人一分好,當然如果別人有害他一分的動作,他會回報十分武力給別人。
或許他可以說李媽接受能力超一般人,在農村人家,大都村民還存在封建思想,而她可以在短時間內接受自己的兒子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實事。一開始拼了命地反對,到無奈的忍辱,再到與兒子妥協,最後還是預設了他的加入。令他啼笑皆非的是,李媽從叫自己“那個男人”的稱呼到“阿海”,這也說明了她有強大的心態和自來熟的熱情。
現在真把自己當她兒媳婦來使喚,去田裡幹活時說:阿海,你一個大男人整天呆在屋裡也不是個事,來,跟俺去田裡去,你能把大牛輕易摔傷,幹活也肯定是個好幫手。平時做家務事也不讓他閒著:阿海啊,你過來幫俺一起洗今晚的菜,不會洗?沒關係,俺教你……阿海快來快來,把兩桶豬食挑到豬圈給豬餵食,嘿,別怕髒,衣服都是俺來洗的,哎哎不是直接倒下去啊,要一木勺一木勺地澆灌……
張闕海敢發誓,有史以來她是第一個人敢使喚他,連他親媽在世那時也沒有這麼使喚過他,雖說他母親在世以前他們根本也不用做這些活。而他自己也沒有反抗李媽,大概是他覺得……是新鮮吧。
“媳婦,到了,你就在這塊菜地把雜草拔了就行,要是累了就歇一會兒。”大牛說。
看自己兒子一臉幸福洋溢地圍著對方轉,李媽嘆氣了,其實她還更想阿海來鋤地呢,一身的鐵力氣用來拔草,要多可惜有多可惜。現在她也豁出去了,一把年紀了,臉面算什麼,兒子幸福高興才是最重要的。只是他們對阿海都不瞭解,問他家庭的具體位置,家裡做什麼的,有多少個兄弟姐妹,這些問題他都是模稜兩可地回答。唉,就怕最後吃虧的是她兒子啊。
“嫂子嫂子,爹媽,哥你們太看吶,俺的數學語文測試都有八十分!!哈哈哈,爹,俺考試合格了,吼吼~~”
下午二牛放學回來,還沒進屋遠遠地就聽到他激昂的叫喊聲。一推門,一手一張試卷揚起來,把紅筆寫出的分數給每人都細細地望一遍。他從來沒有想過不用照抄同學的,自己做出來的試卷也能有這麼高的分數!更重要的是,他喜歡這種成績優異高人一籌的喜悅感!
最為二牛高興的是李爹李媽了,兒子終於有出息了!李媽抑制不止抱著二牛,眼睛都溢位溼潤的淚水,“小牛啊,你有出息了!”
“二牛,這次的考試也是抄同學的吧?”大牛比他爹媽淡定多了,平時二牛經常抄同學的作業或試卷,這次說不定也是。
“胡話!”“胡話!”“俺才沒有!”
李爹李媽斥喝了聲大牛,最近二牛每天都在張闕海的監督下做功課,連去田地裡的活也沒有要他去做,下了多少心水多少功夫,容不得別人的否定啊!
“哥,俺這次真沒抄同學的,現在是那個同學他抄俺的!”二牛漲紅小臉辯解,在班上連老師都認為他是抄同學的,真是傷了他的小心肝!
“我相信二牛沒抄。”
“嫂子~~~”二牛兩圓眼冒著兩泡牛淚第一次有勇氣抱著他身腰,感動的心情慢慢淡下來後,轉身對大牛說,“哥,有嫂子相信俺就夠了,不用你相信!”
“嘿嘿,這回相信了。這個分數繼續保持下去,要是在期末也考個八十分,準能拿張獎狀回來!”光宗耀祖啊!
“才八十分算什麼,考滿一百分才是王道。”看到二牛能發揮自身的資質,張闕海也為他高興,他也相信二牛能考滿一百分。
一百分?!在場的人都驚悚住了,他們想都不敢想的分數,二牛能考得上嗎?
二牛放開嫂子,對著家人三雙不敢相信他的目光,咬緊牙關,兩小拳頭緊握著。“俺能!期末考試俺一定考一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