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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部分

像是渾身都被人剝了筋一樣,臉色白得像鬼一樣。

“可是,那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愛之深責之切,我覺得,你那麼對我,我就算殺了你,也是你活該。”她忽然回身,映著背後那烏雲密佈的窗外景色,她的眼波竟有幾分微妙,分明帶著一種逗弄似得笑意:“可現在,我沒有這種想法了。你猜猜,如今,我想怎麼做?”

蕭然不說話,他的所有情緒,似乎都被她剛剛那極為直白的話給摔得支離破碎。

“我只想讓你滾!一輩子都滾!我看著你就覺得噁心!”她笑得越發娉婷,姿態美妙,每一個說出來的字都像是在唱歌一般優雅,可到了他的耳邊,卻像是荊棘,像是刀槍,轟得他血肉盡碎!

云溪漠然地看著他。

她年少無知過,即便跟著一個心懷叵測,從未真心想要娶她的人,最後那樣慘淡下場,就像當初說的那樣“縱被無情棄,足風流,不能羞。”只怪自己眼瞎,只怪自己沒眼色,但他不該把她的外公都牽扯進來!

她就只有那麼一個親人了。這世上,她少的可憐的情感,除了給了他,也就只有外公一個。

他憑什麼,憑什麼,竟然敢這樣對她!

愛他時,他自是天上神明,萬中無一,可如今她已經不愛了,他就真的,什麼也不是了。

望著云溪那棄若敝履的眼神,他死死地閉著嘴,臉上一片陰沉,再也沒有吭聲。他知道,他對她的背叛不是她最耿耿於懷的事情,而是她外公的死。就像是一把虛浮在他腦門上的砍刀,隨時都能落下!

但,他不能說。明知道當初他外公被人陷害,明知道這是她的一塊心病,他卻絕不可以說。

說了,她就是死。

看著他這副閉口不談,死不松嘴的樣子,云溪無動於衷。

“我出國前說過,你可以不說,一輩子都不用說!”云溪看著他,冷冷地鋒芒像是可以將人切開一樣:“你儘管等著,看我怎麼把那些害過他的人一個一個送進地獄!”

說完,像是再也懶得看他一眼,云溪拉著呆愣的李嫂就往門外走。

李嫂木楞地提著行李,如遊魂一樣跟在她身後,表情一片空白。

富麗堂皇的酒店裡人來人往,大家都在討論著門外烏雲密佈,不知道什麼時候暴風雨就要來了,眼見這樣一對人從樓上下來,一個個都噤聲,表情有些奇怪。

云溪的腳步剛開始還有些快,後來察覺到李嫂幾乎被地上的地毯絆倒,才幽幽地嘆了口氣,放緩了步子:“別放在心上,以後我會和你解釋。”

“到底是誰死了?”李嫂卻還陷在一片泥潭裡,只覺得比蕭然和小姐談過戀愛更不可思議的事,竟然有人死了?是誰?聽樣子,似乎是對小姐格外重要的人?為什麼,她都聽不懂?難道是……。

“老爺和老太爺?”她忽然嘶啞地叫了出來。

云溪知道,她是誤會了,雙手緊緊地摟住她,極為平靜地搖頭:“不是他們,冷家絕不會倒,我向你保證!”

李嫂一呆,忽然回神了一樣,這才感覺到自己竟然像是個半大的孩子一樣被小姐摟在懷裡。忽而臉上一紅,幾乎羞愧地不敢看人。望著四周投來的目光,越發地低著頭,不敢看人。

“李嫂。”她卻忽然抬起她頭,對著她承諾道:“明天,最遲明天,爺爺他們都能平安無事。”

李嫂渾身一抖,幾乎是激動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就知道,就知道,小姐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了這麼久。她一定是有辦法救老爺他們出來,一定是!

分明兩個人年紀差別那麼大,一個人都能做另一個人的媽的年紀了,此刻哭的竟然卻像個小孩。

所有坐在大廳的客人都有些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嶠子墨走進四季酒店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冷云溪摟著一個哭的不能自已的老人在那輕聲安慰。

在歐洲同行了三個月,從來都是疏離冷淡的眉目,此刻溫溫柔柔的,一邊輕聲細語地寬慰著懷裡的老人,一邊眉眼敏感地朝他看來。

那眼神,極通透,像是能刺穿黑夜,直達天際。

他忽然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就像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

冷家老宅,幽深寂靜的院子,她自月光中走來,錦衣夜行,神色空靈,隻眼中一抹深色忽影忽現,宛若天空中藏在黑暗裡的一顆星,遙遠而神秘,讓人移不開視線。

“嘩嘩譁——”

門外的暴雨鋪天蓋地而來,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