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他倚在路燈旁,只覺得北風越加的凜冽。
話筒另一邊似乎陷入了一片冰封。
細碎的呼吸聲也沒有一星半點,彷彿突然沒有了任何生命的跡象一般。
饒是冷偳正在氣頭上,也冷不丁地心頭一涼。
“云溪?你怎麼了?”
對方依舊沒有反應,似乎連一絲漣漪都沒有驚起。
冰冷的空氣一下子隨著呼嘯的風聲竄進他的衣領裡,他背脊生出一陣顫慄,竟是一下子吼了出來:“冷云溪,你給我說話!”
“誰和那兩人都有關係?”冰刀一樣的聲音突然破風而來,明明聲音極小,卻像是在冷偳心底開了個窟窿。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連拿著手機的手指都控制不住,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你到底怎麼了?”
“我在問你話。”冰冷的空氣裡似乎有被煙霧燻過了一般,越來越讓冷偳的心沉到谷底,可冷云溪的聲音竟是森冷得讓他覺得這北京已經移到了北極,似乎撥出的一口氣都能在空氣中凝結成冰。
“……。我只知道那個女人死了,活活撞死的。聽說屍體都沒收,警方直接敷衍了事,肇事者都沒有查。”他頓了頓,聲音竟難掩一絲顫抖,“云溪,那個女人好歹是蕭公子帶在身邊三年,蕭氏裡沒有人不認識,就連陳昊對她也格外關照,可就是這樣還是沒有一個好下場,不了了之你知道嗎?就是連個葬禮都沒有!在她死的當天晚上,她的最後一個親人也死了,這麼個被外界傳聞會嫁給蕭公子的名人一個晚上就消失得乾淨徹底,連個說法都沒有,一家子從此絕戶,連個訃告都沒有!就這樣,你還往他們身邊湊?我是為你好……。云溪,收手吧。”
夜涼如水,他話音落下的那一瞬,對方的手機突然結束通話。
盲音在耳邊一遍一遍地響起。
冷偳忽然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良久,他嘆息一聲,上了車子,轟隆聲刺破沉靜的夜晚。
這一夜,不知誰在睨眼冷笑……。
第二天,李嫂收到一個包裹。
方方正正的盒子上,註明了收件人是“冷云溪”。
她將盒子送到云溪房間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可因為房間裡的窗簾遮著,倒顯得屋子裡有幾分陰暗。
“小姐,有你的東西,需要我幫你開啟嗎?”
“誰送來的?”絲綢樣的聲音從床上傳來,李嫂看過去,發現云溪正揹著身,臉上的神情被遮住了大半,看不清楚。
“警衛說,是一早有個裝著西裝的先生送過來。”李嫂拿出把剪刀放在茶几上,就擺在那盒子的旁邊,然後推門出去:“我去做飯了,小姐你也差不多該起來了。”
“恩。”得到她這聲應答,李嫂就直接下了樓,去了廚房。
床上的人,緩緩地坐起身,伸手抽出睡袍,隨意地披在身上,走到茶几前,用手掂量了一下盒子。
漆黑的眼底,沉得似乎露不出一點光。
她伸出右手,拿著剪刀,迅速地拆開盒子。
那華麗的紙盒裡,端端正正地放著一本厚厚的本子。
封面上,什麼字也沒有,卻是一片血紅。
她拿出這本子,翻開第一頁,迅速掃了幾行,嘴角的溫度終於恢復了平常。
“唰”——
窗簾被她一瞬間拉起,外面的陽光灑了進來,照亮了整間屋子,似乎整個世界都一下子亮堂了起來。
她就披著那件睡袍,坐在貴妃椅上,拿著那厚厚的本子看了起來。
沒想到,昨天才見的男主角,今天劇本就送上門了。是恰好碰巧,還是暗示,她的一切行動都在張先生的眼皮底下?
故事正如封藁所說,是關於漢武帝的一生。
千古一帝,王者之氣。
估計不管是誰來評說歷史,都無法抹去“武帝”這一世輝煌。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劇情要比封藁所說的更為厚實。
這位十六歲登基的武帝為鞏固皇權,建立了中朝,在地方設定刺史。開創察舉制選拔人才。採納主父偃的建議,頒行“推恩令”,解決王國勢力,並將鹽鐵和鑄幣權收歸中央。文化上採用了董仲舒的建議,“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結束先秦以來“師異道,人異論,百家殊方”的局面。另一方面開疆拓土,擊潰匈奴、東並朝鮮、南誅百越、西愈蔥嶺,征服大宛,奠定了中華疆域版圖,首開絲綢之路、首創年號,興太學。他的舉措和成就有太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