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卻似乎什麼也沒有聽到一樣,雙眼靜靜地看著窗外,恍然整個人都被隔離出塵世。
恁般高貴狂傲的一個人,如今,面色清冷,神情喜怒不辨,即便是章寒都有幾分不忍。
他隱約間察覺出蕭然和冷云溪從前有過什麼關係,但不管從交際圈還是年齡來看,其實都不太可能。不過,冷云溪給他的感覺,很古怪,似乎什麼事情到她那裡都會從不可能變成可能。
這樣的女人,如果真的傾心相愛,或許是最棒的情侶,但如果一旦被她視為無物,似乎,一切都沒有再來的機會。
說真的,雖然不齒詹溫藍當初的做法,可曾經看上去那般神仙眷侶的一對如今竟落得一個人在英國被各路人馬圍觀堵截的下場,說不心驚,絕不可能。
蕭然忽然又看了螢幕一眼,報道上的男人冰涼的眼神似乎被一層陰霾擋著,原本堪稱清雅高潔的目光已經再無一絲溫潤可言。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甚至連一點溫度都沒有,在那個以陰雨連綿著稱的城市就像是一道陰影,淡淡地落在一角。
四周如潮水般的人尾隨而上,所有人都急切得想要知道這位年輕的註明的英國隱形富豪到底如何從最高處一下子摔得地上!
蕭然豁然站了起來,將桌上所有的一起一把橫掃,噼噼啪啪,整個辦公室裡豁然一陣巨響!
章寒目瞪口呆地看著蕭然那一雙眼睛裡幾乎都要燒起來的怒火,口不擇言:“你瘋了?”
“我是瘋了!”蕭然冷笑著,雙手嘭地一聲拍在桌子上:“我他媽的就是瘋了!”
他忽然有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恐慌。如果她完全不需要自己,以後如何能再接近?
曾經,他最忌諱別人因為他的財富、背景來接近他,可現在,看著她一個人將詹溫藍壓制得毫無還手的餘地,除了心中一股說不出的恐慌,更有一種驚慌失措。
她不需要他!
從沒有比這一刻,看得更清楚。
冷云溪,如今重生的冷云溪,即便沒有任何人的幫助也可以隨心所欲的達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目標。
那麼,他呢?
在她的眼裡,他是不是除了當初背叛過的人,再沒有別的身份。
明明可以依賴他,明明可以完全讓他來出面解決這件事,她卻直接無視他的存在,是不是以後,永遠都是這樣,無視?
蕭然自成年以來,從沒有失控過,更別談竟然會爆粗口,就在他完全被憤怒激得想是一頭絕望的獅子的時候,詹家上下基本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簡直只能用“天翻地覆”來形容!
詹司令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盯著手頭的訊息,臉色陰沉得發黑。
如日中天的氣勢一旦被打破,後面接踵而來的絕對不會是安慰,而是數不盡的嘲弄和落井下石。x的身份被揭開,官司一輸到底,無論是他自己的仕途還是詹溫藍的未來幾乎頓時都被蒙上陰影。在北京這個城市,沒有光明的未來,一輩子就只能在陰暗裡發臭消失。
他忽然站起身,身邊的妻子哭聲隨著他的動作漸漸變小,淚珠卻像是怎麼也止不住的一樣從臉頰落下:“怎麼辦?怎麼辦?溫藍會不會受不住?我當初就說過,冷家不是一般人,你偏不聽,現在好了,溫藍……。”
“夠了!”詹司令忽然大喝一聲,見妻子眼眶越發紅了,心中一苦,臉上漸漸顯出幾分疲憊和後悔:“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做都已經做了,難道登門道歉,冷家的人就會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
他將妻子摟進懷裡,小聲道歉:“我不是故意兇你。溫藍是你捧在手心裡長大的,我又何嘗不是把他當成命根子。可現在既然已經這樣了,最重要的還是要儘快扭轉局面。”
“能怎麼扭轉?”妻子憤恨地拍打著他,“整個北京城的人都在眼睜睜地看我們家笑話,誰會站出來!”當初冷家那樣的門楣,出了事情不照樣被人冷眼以待,他們和冷家比起來尚且不如,再加上現在冷家聲勢越發讓人看不出深淺,誰敢出手,誰又會蹚這灘渾水!
“有一個人,他不幫也得幫!”詹司令揉了一把臉,狠狠地閉上眼睛,輕輕地拍著妻子的後背:“無論如何,你信我,我一定會保咱們的兒子無憂。”
懷中的妻子忽然一僵,轉而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你想去找那個喬老?”當初如果不是這個人和丈夫設下陷阱,冷家的人不會那麼容易就被請去“協助調查”。
“這個時候,哪怕不要老臉,我也絕不會讓喬老袖手旁觀。”既然曾經是一條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