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環嚇了一跳,驚問道:“沒這麼嚴重吧?您還有兩位小阿哥呢!對府裡頭別的主子也照顧得好好的。外頭不過是個見不得人的民間女子罷了,還能把福晉扯了去?您裝著不知道就好啦!”她卻不懂福晉的心思,這般養在外頭,恰是她是不能容忍的。這樣秘而不宣的瞞著自己,指不定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與其不知深底的聽之任之,還不如尋了弄進王府放在自己的眼下。
想到方才他迫不及待地出門,福晉眉宇泛起一絲冷意,嘴角卻微微勾起,淡淡說道:“我既是知道了,就要想法子為王爺分憂,他不好意思開口,我便親自去把這位妹妹接過來住著,你說好不好?”
且說胤禔騎馬直奔位於西門外的金錢巷。上個月在此處買了個小院子,一應佈置都是差心腹去辦的,俗話說:大隱隱於市,這個院子就隱藏在一大片商鋪之中,看似極惹眼,實際上去很隱密。
他把馬丟在客棧裡,負著手由幾個親隨陪著在街上閒逛。不一會兒,進了間玉器鋪子,留了兩個長隨在店裡守著,自已穿過後門經過一棵大榕樹,熟門熟路地進了宅院掩了院門。
屋裡有一男子坐在桌前看書。見到胤禔推門進來,他連忙做勢行禮:“李鼎見過王爺!”
胤禔扶起他親熱地笑道:“請起請起!咱們是什麼交情?還跟本王生分!本王還沒謝謝你的臂助呢!”李鼎就勢起身坐了,笑道:“禮不可廢!王爺禮賢下士,在下也不能不分尊卑。再說在下不過一介草民,蒙王爺不棄,一路從江南追隨王爺,能為王爺出謀劃策是在下的榮幸,當不起王爺的謝字!”胤禔聽了更是滿意,點頭道:“你謹守本份,這樣很好。你放心,你雖然現在是草民,以後就是權臣了!哈哈哈!”
他是江南鹽運使李煦的庶子,當年南巡時還是個六品的宣撫使司僉事,之後因其主官卷入周文彬一案,他也被判革職留用。按說以他的家世背景絕無可能被牽連至此,後來才傳出是太子的意思,據說是太子想染指鹽運,想借李鼎之事給其父李煦敲個警鐘。故此他一直未能謀到實缺,只好跟著著意招攬於他的大皇子。
李鼎問:“王爺,方才見您笑容滿面,可是有喜事?”胤禔哈哈一笑:“果然瞞不過你!我今日前來就是要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接著把朝堂上的種種說了一遍。李鼎聽完後想了想便笑著對他說:“當時在下定的這個計策,本想著,只要有一半的人相信太子睚眥必報,無容人之量,那就算是成功。如今看來,效果好得竟超出咱們的預計啊!“胤禔撫掌大笑:“正是如此!前些日子我還以為咱們白忙活了,怎麼宮裡頭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正想著尋機去宮裡走動走動,哈哈哈!這會子想來竟是訊息傳得慢的關係了!”
李鼎連忙順著他的話說道:“恭喜王爺!加上前頭凌普之侄果其遜一案,王爺離您的目標又更進一步了!”胤禔想起朝堂上皇父的怒氣,不由得志得意滿,笑說:“這也要謝謝你的妙計啊!”這時屋外傳來一把清甜的女聲說:“王爺偏心!奴家也是盡力為王爺辦差的!”一個窈窕女子閃身進來,赫然是投河自盡的含煙!
胤禔一把將她摟過,手不規矩地滑進她的衣襟調笑:“本王哪裡偏心了?還在怨本王將你送上納爾蘇的床?”
含煙身子一扭,像尾游魚般滑到旁邊,幽怨地道:“正是呢!奴家的心全在王爺身上,王爺讓奴家去侍候別的男人不算,還讓奴家跳河自盡!那水又冷又深,若不是奴家自幼在江南長大,如今就看不到王爺了!”說完拿起絲帕假裝拭淚,嬌滴滴地道:“王爺好狠的心哪!”
李鼎垂上眼簾置若罔聞。兩人忙著打情罵俏,誰也沒注意到他嘴角露出的不屑笑意。
連著幾日,李鼎都說去打探訊息,每日裡不是在茶樓靜坐就是在街頭行走。宅子裡只得含煙並幾個下人。
大福晉張佳氏乘著一輛不起眼的青油馬車來到金錢巷,照那人的指示進了玉器鋪子。掌櫃看到主子前來,嚇得臉都白了,想攔卻不敢攔,擋在門口不讓她進。張佳氏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忠心。但我也不是來害爺的,今兒就是來看看,若王爺來了,我自會跟他說。”
張佳氏領著僕婦終是進了院子,方進門就看到一個女子坐在廊下繡花。院子裡飄著若有若無的香氣,味道極淺淡,卻帶著點略略的甜味。見這個女子美貌無比,張佳氏暗自肯定自己的猜測和決定,向僕婦使了個眼色。一旁的僕婦大聲說:“好大膽的丫頭,還不過來跟福晉行禮?”那女子聞言抬起頭來衝著眾人微微一笑,站起來盈盈拜倒:“奴婢含煙跟福晉請安!”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