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青皮包袱已經解開了,宮女拿起衣裳遞給良妃看,忿忿地說:“平日裡送來的料子都是別人挑剩的也就罷了!今兒可是主子的壽辰,這衣裳是要穿著受禮的,主子你瞧,這就是內務府送來的新衣!”
良妃看了一眼,那衣裳倒底是御製的手藝,針線細密嚴整,料子也是上好的;沒看出什麼不妥之處;也不理她,對那太監和氣地說:“我收下了,有勞你跑這一趟!”轉頭吩咐道:“拿點銀子給公公吃酒!”那太監打了個千兒:“是奴才的本分,不敢受主子的賞!奴才先告退了!”轉身就要離去。
小宮女氣急攔在門口說:“你送來的是什麼新衣!別人不要的衣裳你也敢送來!”跑過去牽起衣裳兩角高高舉起,她與良妃身量相當,卻要伸長胳膊才能拉起衣裳不使其拖到地上。衣裳極寬極長,一看就知道不是嬌小玲瓏的良妃能穿的尺寸。良妃臉色一白,卻是拉過小宮女強笑道:“公公自去吧!沒什麼要緊的!”
賀壽(下)
小宮女卻拉住那太監不讓他走,大聲說道:“主子的尺寸是內務府早就有的,為什麼送來的衣裳大了這麼多!今兒是主子的生辰啊!難道就讓主子穿著這個衣裳受八爺和福晉的禮?”那太監手一甩將她扯了個趔趄,不陰不陽地說了句:“主子都說不要緊,姑娘多說什麼?是存心挑剔咱們內務府的差事?尋咱們的麻煩不成?”
那小宮女轉著對良妃說:“主子!你說話呀!平時您遇到什麼鬧心的事都藏著掖著,總想著息事寧人,可是如今八爺可是貝勒爺,若他知道您在宮裡頭受這麼多的委屈……”說到這裡卻是頓住了,瞧見幾個福晉從裡面出來,八福晉冷冷地看著她,說:“說呀,怎麼不說了?額娘受了什麼委屈?統統給我說出來!我倒要看看,是哪些狗奴才敢對我郭絡羅氏的婆母不敬!”
良妃連忙說:“你別聽她亂說!怎麼都出來了,馬上就要開席了!咱們先去吧!”就要拉著她往裡去,郭絡羅氏卻掙脫她的手,盯著那小宮女:“方才又說什麼衣裳?拿來我看!”小宮女跑去抱了衣裳又牽起兩角,眼睛小心看著良妃漸漸蒼白的臉。郭絡羅氏看了衣裳一眼,又看了皺著眉頭盈盈欲泣的良妃,只覺心中的火越燒越大,叫宮女抱著衣裳,氣勢洶洶地朝內務府去了!
良妃苦笑望著尾隨而至的宜妃,乾澀地說:“讓姐姐見笑了!原是我沒用。”宜妃拉著她尋了椅子坐了柔聲勸慰道:“你性子好我知道,但也不能好得太過!你越忍讓越讓那起子奴才蹬鼻子上臉!如今你也是一宮主位,八阿哥又這樣爭氣不說,媳婦的身份也貴重,你也該拿出些主子架勢才是!”良妃悽然道:“知易行難!自家人知自家事,晉了妃又如何?瞧不上的倒底是瞧不上!咱們大清都是子以母貴,我這出身門第,到底會拖累他,我每日裡戰戰兢兢,唯恐行差踏錯給他惹來閒話,又哪裡敢拿大做勢?胤禩百般努力,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又怎麼敢放任自己給他帶來麻煩?規矩擺在那,也不會有太多為難,忍一忍也就罷了!”
宜妃攬著她嗔怪道:“你多想了!八阿哥是個孝順的孩子,若是知你為了他忍氣吞聲,你說讓他怎麼安心?”
良妃點點頭,想起方才郭絡羅氏難看的臉色,擔憂地問:“她這樣去不會有什麼事吧?”宜妃笑道:“你放心!那丫頭是出了名的不肯吃虧!身份又高貴,你瞧著吧,定會讓內務府那幫奴才灰頭土臉討不了好去!”見她臉色鬱郁又說:“好啦!你就打醒精神來吧!今兒可是你的大生日,別讓個奴才敗了興致!”
良妃勉強笑了笑同她一起往裡走,發現胤禩站在花廳門口不知聽了多久。她臉色一變待要說些什麼,胤禩卻像什麼也沒聽見,開口道:“雅母妃到了。”宜妃在錯身而過間瞥見他垂著的衣袖微微顫抖,心下惻然,只撿了旁的話來說:“你們幾個倒也奇怪,如今她是貴妃啦!怎麼還稱她為雅母妃?應該叫貴母妃才對!”他朝著外頭急匆匆的腳步頓了頓,說:“習慣了!有些東西不可改變,不過,也有些東西是可以改變的!”
郭絡羅氏來到內務府劈頭就問:“凌普呢!讓他來見我!”守在門口的小太監見她著的是皇子福晉服飾,一溜煙地跑進去通傳。片刻間廣儲司的管事許太監哈著腰出來了,見到她一臉怒色,陪著笑臉道:“奴才給八福晉請安!”郭絡羅氏昂著頭看也不看他,冷冷說道:“讓凌普來見我!”許太監半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恭聲回道:“回主子的話,凌總管今兒出去了還沒回呢!您有什麼事吩咐奴才去辦就是了!”
郭絡羅氏哼了一聲說:“好個不知天高地厚地奴才!就憑你?!你也配!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