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輝的如實相告,心裡再度緊張起來。
“老丁,週末我去趟縣城,咱哥倆坐坐,好長時間沒坐坐了。”韋長天道。
“我勸你還是不要來了。”丁家輝道:“清河鎮是縣委緊盯的物件,你這位坐鎮清河鎮的黨委書記,剛剛上任沒幾天,最近應該是最忙的時候,很多的事情,一定會讓你應接不暇,你還是集中精力好好應付吧。”
韋長天一聽丁家輝不願意跟他坐坐,似乎意識到丁家輝有意要疏遠他,急道:“老丁,你給哥們說說,我現在的工作,應該怎樣把握呢?戴書記對清河鎮的工作,到底是抱著怎樣的態度?你能不能跟我說得再細一些?”
丁家輝微微一笑,道:“我說老韋啊,你當幹部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這還要我手把手的教你麼?”
“哎呀,我說老丁,話可不能這麼說啊!”韋長天道:“我當幹部的確時間不短了,快二十年了,可我始終都在黨校工作啊,天天教書育人,從普通的講師到教務科長,再到副校長,對於基層的複雜情況估計不足,哎,你也知道的,哎……”
丁家輝聽著韋長天的話,心裡一陣翻滾,他感覺出來了,這韋長天此刻已經是方寸大亂!
不由得,丁家輝的臉上露出了絲絲陰笑,看來,厲中河這小子走到哪裡都強勢!韋長天從黨校脫身出來,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同時,丁家輝也暗暗為厲中河擔憂,將韋長天弄倒,這僅僅是冰山之一角,清河鎮的複雜局勢讓任何一名領導幹部都頭疼!
“老丁,你倒是給我提一點指導性的意見啊!”韋長天的話打斷了丁家輝的思緒。
看得出來,韋長天此刻真的著急了,連丁家輝這樣的人都不能給他提出一點具有建設性指導性的意見,更沒有對他說出戴書記對清河鎮工作的真正的態度,可見清河鎮的工作已經成為一個敏感性的問題了,真的已經成為縣委縣政府高度關注的物件了,丁家輝身為縣委辦公室主任,他自然不會把話說得十分透明。韋長天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丁家輝跟他的交談態度,他能理解,丁家輝能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很難得了!他今日跟丁家輝通電話,得到了一條最重要的資訊,那就是:從厲中河到達清河鎮的第一天開始,縣委便始終在暗中緊盯清河鎮的一切工作!
韋長天是一個思維縝密的人,他細細品味著丁家輝的這句話,大致可以得出以下幾個結論:第一、清河鎮在整個雞鳴縣經濟發展中的地位非常重要!第二、縣委對他韋長天十分重視!第三,縣委對厲中河十分重視!特別是第三點,韋長天進行了認真的思索,是啊,從厲中河進入清河鎮之後的第一天縣委便始終在暗中緊盯清河鎮的一切工作,這“暗中”二字,這在是耐人尋味啊!
身為一名對雞鳴縣官場諳熟於胸的資深幹部,韋長天的敏銳性那絕對不是蓋的!他立即捕捉到了一條資訊:縣委關注的不是清河鎮,也不是他韋長天,而是厲中河!
於是,韋長天聯想到了厲中河在結束桃花溝掛職之後進入縣城的所作所為,在扶貧辦,與張進、李節高、毛建功等扶貧辦科員強烈的衝突使得扶貧辦一片大亂,與戴強強等人的衝突,逼得縣委書記戴詠華不得不將自己的兒子送進了牢房而求得自保,在傅老的生日宴會上大出風頭,結交了無數的領導幹部,更被傅老認作“幹孫子”,最為猛烈的是,面對那名不速之客對傅老的行刺,厲中河挺身而出,保護了傅老,此事雖說沒有擴大化,但坊間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韋長天十分清楚地知道縣委書記戴詠華對厲中河的態度:他恨不得讓厲中河從這個世界消失!可是,厲中河羽翼已豐,想要控制厲中河,實在是一件相當難的事。戴詠華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把厲中河從扶貧辦升任為工農共建辦副主任,又從工農共建辦副主任空降到清河鎮的代鎮長,這裡面的深層次的用意,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考慮到的。
身為戴書記的多年部屬,韋長天十分清楚老領導的矛盾而又痛苦的心跳,戴書記把他從黨校調出來,調到清河鎮,主要的目的是對付厲中河啊!
韋長天十分清楚:戴詠華已經將他當成了一把對付厲中河的槍!
不由得,韋長天攤開雙手,笑了,自言自語地說道:“你戴書記都對付不了的人,竟然把他交給我來對付,哎,戴書記啊戴書記,您是不是糊塗了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韋長天的自言自語還沒有結束,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居然是戴詠華打來的。
韋長天心裡猛地咯噔了一下,顫抖著手,按下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