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tina忽然生出一種倉惶而迷惘。
下一刻,苦澀的笑容被掩藏在笑靨如花下:“冷小姐,昨天因為有事我差點忘了。張先生打電話讓我和您說一聲,若得空,他希望您能去一趟香港。”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露聲色地打量云溪的表情。每一分,每一寸,就像是要將云溪所有的反應都刻進眼珠子裡一樣。
云溪揚了揚眉,終化成唇邊的一縷輕笑。
到底是說出來了。
這段時間,若有似無的纏著她,也不提當日喬老和她的種種過去,只當她是老闆,小心謹慎得幾乎過了頭,原來是為了這一茬。
“張先生?”她抬眉看她,似乎一臉無所謂,又像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christina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張先生在冷家落難的時候大力擴張,連冷云溪都沒有直呼一聲,以至於公司裡新進的員工大多隻知張,不知冷家的情況,表情越發收斂。
“張先生一直怕您分心影響家裡的事,所以暫時替您打理公司事務,但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怕您誤會,所以讓我請您有空一定回公司去看看。”christina嚥了咽口水,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點打嘴,卻還是硬著頭皮接著道:“那時候,您和您堂兄忙於家室,公司又差點像冷氏一樣被凍結,張先生的面子在香江還是比較大的。這個圈子向來是不進則退,未免被同行吞併排擠,張先生也就沒和您商量,做了決定。”
這話裡,有些是她自己揣摩著說的,有些卻是張先生暗示她提一提的。反正真真假假,連她都弄不清,但她覺得,以冷云溪往日的做派,估計,聽完這些解釋,該明白張先生的意思。
想要奪權奪公司的話,他壓根早就將公司改朝換代,順便直接把法人名字也給改了。當時冷家情況特殊,冷云溪就算再厲害,也鞭長莫及。
相反,如今公司的規模還擴大了不少,張先生擺明著要還權,摘清自己。
christina也只能想到這裡,至於為什麼,放著這麼賺錢的公司不要,勞心勞力了之後還要拱手相讓,她就完全摸不著頭腦了。
云溪那雙華麗而漆黑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冷然,如寒光乍現,對面的嶠子墨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唇角掀起一個弧度。
冷云溪自然聽得懂christina這彎彎繞裡的意思。
張先生是商人,還是身份特殊、資產雄厚的商人,要門路有門路,要手腕右手腕。吃下一個公司,絕對不在話下。問題就在於他想不想。
如今看來,是完全不想。
可為什麼不想。
換個思路,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比起吞下她的公司,他肯定是有更獲利的事。
他本人不出面,只是讓christina來攙和,一是在表功,另一方面卻是在探她的反應。
如果她的反應是毫不理會、無動於衷,那麼,明天的頭條就能看到他入主她的公司,將之收為己用。
而如若她的反應比較溫和,那麼……。
她忽然拍了拍christina的手,“你父親最近身體可好,需不需要我去探探?”
christina渾身一僵,神色木然地看著她不知聲。
想探她的反應,她倒是很好奇christina道理是從哪來的信心,敢在她眼前撒野!
christina和喬老之間或許是真的血源關係,但是,身為私生女,又是出生在一個那樣重男輕女的家庭,連香火都不能延續的野種,誰能期望她對喬老有多深的孺慕之情。
私下瞞著喬老來幫她和張先生牽線,這事只要給喬老知道給零星,christina可以從此銷聲匿跡了。
感覺到christina在渾身發抖,有酒店的客人自詡是個好時機,藉此接近嶠子墨,快步走來,一臉擔憂的樣子望著她:“小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話雖是對著一臉慘白的christina說的,但眼神卻是拐著彎地望嶠子墨那裡看。
云溪敢斷定,這位被大公子都另眼以待的貴公子一雙眼伶俐得可以將人看得透穿。
果然,轉頭望去,只見他看都不看那個來“搭手幫忙”的嫵媚女子,而是用一雙頗興意盎然地望著她,眸中閃爍著一種靜謐的蠱惑。
云溪這才發現,和她想象的不同,那漆黑的瞳孔邊並不是和一般亞洲人同樣的咖啡色虹膜,相反,他的瞳孔四周圍繞的眼色深而厚,像是層層疊起來的迷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