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東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卡其色的休閒褲,一步一步地走過來,袖口那枚精緻的袖口,在落日的照耀下,一閃一閃的。
他面色深沉,一雙眼睛深邃地看不清情緒,只是他的雙手緊緊地團住,那股力量嚇人般得沉寂。
“阿愚——”他又喚了一聲。
桑榆的身子一瑟,微微地轉過身,背對著他,雙眼蓄滿了淚水,沒有吱聲,咬咬牙,抬起頭,淚水慢慢的從眼裡流進了心裡。
風吹雲動,枝頭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著,一派的悠閒。
三個人之間波濤暗湧,氣壓低沉,壓的人呼吸難受,心底一陣酸澀向上湧,桑榆艱難地抬起腳,連看都沒有看葉向東一眼,就要走。
“阿愚——”葉向東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既然回來,為什麼又不肯見我?”
桑榆身子一頓,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終於還是轉過身,她的視線落在他握著自己的手上,愣愣地看著,葉向東慢慢的鬆開手。
桑榆抽回手,果然,一片紅跡,她仰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頎長的身子,眉目俊朗。自己又矯情了,見,或不見,又有什麼區別呢?自己又逃避什麼呢?
她舒開眉頭,四目相視,只不過她始終看不清他的眼,淺淺低吟:“向東,我回來了。”
清清淡淡地一句,嘴角帶著笑,可是葉向東被她的笑蟄了一下,心莫名的一痛,那刺眼空洞的笑容,阿愚從不會這麼笑的,她的笑是明亮輕快,讓人都覺得溫暖。
葉向東的阿愚回來了,可是阿愚的葉向東卻不在了。
桑榆忍著喉嚨裡傳來的陣陣酸意,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向東,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曾經親密無間,到如今的疏遠淡漠。這就是命運的安排。看著葉向東的眼中的失落,桑榆心裡隱隱的不忍。他痛,她也會痛。
一直站在原處的陳池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阿愚,阿愚。陳池驚詫地看著桑榆,原來她就是葉向東心心念唸的阿愚,他的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笑。桑榆,桑……頓時他的腦中一陣電光石閃,另一個名字油然而出,桑書江。
眼神如劍一般射向葉向東,聲音倒是平穩,“向東,你和桑老師認識?”
葉向東這才回過神,看著陳池,瞬間的清冷。
知道她回來了,他來到她的學校,這不是他第一次來了,只不過沒想到,今天他竟然在這裡遇到了陳池。看到兩人親密地相擁,那一刻,他知道他的心像被人用刀割了一般。
“認識——”葉向東聲音的低沉,帶著不著痕跡地暗啞,“她是阿愚。”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她是我的阿愚。
兩個男人目光交錯,陳池玩味的一笑,不甚在意。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桑榆冷冷的說道,淡淡地掃過兩個男人,她還要回去寫教案、備課,沒有那麼時間陪他們倆耗。
待她走後,兩個男人相視一笑,頗有幾分自嘲。
陳池說道,“喝幾杯。”
葉向東點點頭。
兩人驅車來到酒吧,一起進了包廂,裡面幾個人看到他們,“呦,向東也來了。”
包廂裡金碧輝煌,各種娛樂一應俱全。陳池坐下來,慵懶的倚在皮椅上,雙腿交疊,右手端著玻璃杯,鮮紅的液體一晃一晃的。
“阿池,恭喜你得了城南那塊地。”一旁的哥們懶懶地說道。城南那塊地可是塊肥肉,葉向南和陳池競標,最後還是被陳池收入囊中。
陳池嘴角一咧,也沒說什麼。
“向東,你那個弟弟可真狠,為了這次奪標可真是下血本了。”
“向南是初生牛犢。”葉向東聳聳肩。
“哥,聽說你開了Romanee Conti?”黎旭陽撇下身邊的美女,坐到陳池身邊,那酒他可饞了許久。“你這也太重色輕友。”
陳池眼角一斜,“明天你也該滾回公司了吧!”
黎旭陽撇撇嘴,舔著笑,“哥,什麼時候把那小老師帶來?”
陳池這兩天在追一老師,大家都有所耳聞。
只聽“咔嚓”的一聲,眾人齊齊看向葉向東,手中的精緻的玻璃杯頓時化作碎片,手中也是一片鮮紅。
“向東——”一旁有人上前,估計不少碎片扎進肉裡,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血。
陳池把玩手中的高腳杯,冷冷看著一切,倏地一飲而盡。杯子往桌子上一擱,視線收回。陳池看中的東西,只有他不想要的,從來沒有他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