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盯著皇帝,心裡竟是說不出的五味繁雜。
皇帝認真道:“也許你不相信,但是有些事兒,朕還是要與你說清楚的。當初我與你母親有婚約,可是你母親與你父親一見鍾情。於是她悔婚另嫁。可即便是如此,朕倒是也並沒有如何,不管是因為真愛還是因為更好的身份,我都能理解,每個人的追求都不同。我們也並沒有太多的接觸,甚至於私下見面都不太說話,要避著走,避嫌這種事兒,我們都是清楚的。”
容湛靜靜的聽著這些陳年舊事,如若不是現在他們調查到了這一步,想來皇帝是一定不會說這些的。
不過現在既然說了,就像是一下子開啟了能放出魔鬼的盒子,很多人的面目都變得清晰又帶著幾分面目可憎了。
皇帝彷彿是陷入了遙遠的回憶,又彷彿是真的在思念那些陳年過往。
“這樣的日子,大抵也有兩年。這兩年,我與你母親沒有一點接觸。更不要談什麼私下相見。可是那年秋天,姚城發生地動。自古以來都是如此,但凡是地動,皇帝是一定要去佛寺齋戒一個月,吃齋唸佛,為皇室祈福,為大齊祈福。可是如若皇帝一個月吃齋唸佛不問朝政,這哪裡得了。按照習慣,都是由太子代勞。太子代替父皇去國寺吃齋唸佛,而你母親並沒有前往。說來也巧,正逢那段日子的最後幾日,母親壽辰,你母親作為兒媳自然是要到場的,因為當初與我的婚約,她並不受母親的喜愛。正巧太子不在,她倒是也受了不少的奚落。她慣是這樣的性子,受了委屈,只忍著,從不反駁。”
說到這裡,皇帝面上更是帶了幾分柔情,倒是容湛呵呵冷笑:“受了委屈不說?我倒是看不出現在的她是這個樣子。”
皇帝搖頭道:“誰又知道呢!只是當時,她確實是如此的。她早早的回了房間休息,而我與幾個兄弟一起小敘,當時母親已經統管後宮,因此幾個皇子都在。說起來,我自己都不知是什麼人下了藥,至今未曾查出一二。當初沒有查清,現在這些陳年往事更是如同陳芝麻爛穀子,再也查不到了。總之我被人下了藥,與她放在了同一房間。而她也中了春~藥。就是因此,我們在彼此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這樣做了那有悖常理的事情。”
說到此事,皇帝誠懇的看著容湛:“兩個月後,她被診斷有喜,當時我也曾尋了她追問你的事情。當時她一口咬定,和我沒有關係,是太子的兒子。畢竟那次事件之後,皇兄六日就歸來了,所以我也說不出什麼。但是你卻早產了。真的早產還是假的早產,不得而知。”
容湛揚眉:“算計你們的人,就為了讓你們睡一覺?”
說到這裡的,倒是帶著幾分譏諷了。
皇帝搖頭:“當然不是,當時我們做了那有悖常理之事,清醒之後十分的悔不當初。不過我心中也知曉,必然是有人算計,我們做了約定,稍後討論此事。還是要立刻離開,可是很快就聽到太后與諸多妃嬪王妃往這邊來的說話聲音,我想從後窗逃走,結果發現後窗被人訂上了,除卻這個正門,竟是沒有旁的出口。若是這般我還不明白,那麼真是愚蠢到極點了。”
容湛:“那你們是如何逃脫的?”
皇帝道:“當時我已經離不開,最後藏身在她的浴桶裡,因著灑滿花瓣,倒是躲過了一劫。”
容湛聽到這裡,沉默下來,不知如何言道才好。
“後來我故意藉故問了母后為什麼會過去,你知道你皇祖母那個人,十分的聰明,因此我格外的小心,繞著圈子,這才知道是惠妃的提議,仔細回想那一日,惠妃確實有些奇怪,她還曾故意掉了東西,低頭去撿,進而檢視床底是否藏著人。可是惠妃沒有兒子,與皇子也沒有什麼糾葛,根本就犯不上的。就在我準備偷偷拿住惠妃詢問的時候,她失足落水而亡。那個時候我在宮裡並沒有那麼多勢力,很多事情調查起來也不方便,因此最後這件事兒不了了之。回來也沒有人多提什麼,我就安心下來。”
容湛蹙著眉頭,對這些話不發一言,沒有什麼格外的反應。
都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皇帝是沒有道理坑了他的,所以他相信,這件事兒皇帝沒有必要撒謊。可是誰這麼樣做以至於造成這樣的結果?
他突然問道:“那麼惠妃死的那晚,我母親在宮裡麼?”
皇帝不可思議的看著容湛,緩緩道:“你懷疑你的母親?你為什麼要懷疑她,其實她也不過是個受害者罷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當初她曾經因為此事自殺,若不是我發現及時,怕是當時就已經香消玉殞。再說,惠妃死的當天,她並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