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他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冷冷看著他,天樞使勁喊他,但是他不理他,他想要走過去,可是肚子痛得要命,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於是就被嚇醒了。
“飄兒,醒醒,怎麼了?”若即看他情形似乎不對,趕緊把他推醒。
天樞滿頭大汗,睜大雙眼瞧清楚了面前的人,喘著氣道:“若即哥哥,好,好疼啊……”身體猛然一掙,他脫開若即的手,倒回塌上,牙齒死死扣住嘴唇,雙手不由自主地狠命按壓腹部。
“飄兒,別怕,我這就去請真叔叔……”若即摟著天樞,儘量平靜地安慰道,要不是他已經生了子歆寶寶,他會被天樞的表現嚇得一輩子不敢生孩子的。
“不要……呃……”天樞緊緊扯著他的衣袖不放,“烈,不要……”
“烈!?”若即眉宇微蹙,這是哪個傢伙的名字,莫非就是天樞死活不願透露的孩子另外一個父親。
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子,能夠讓飄兒如此愛他,甚至願意為了他不惜以男子之身受孕生子,甘願為他承受天下最深重的痛苦。可是在飄兒最需要的時候,他又為何不在,該死,若即發現自己突然很想砍人。
“嗯……”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腹部傳來,天樞身子一緊,下意識地大口喘起氣起來。
“飄兒,不要這樣……”若即見狀趕緊阻止他,“要憋住氣,要小口小口的呼吸,這樣會舒服一點。”
“嗯……”天樞照著他所說的話做了,卻沒感到多大的作用,猛烈的痛苦像是海潮一般席捲而來。
隨即趕來的昆陵真褪下他的褻褲,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發現從清晨痛到傍晚,天樞身下的產穴絲毫未開,好在他尚未見紅,更沒破水,胎兒暫時沒有問題。只是天樞一直不肯下床走動,這麼一直痛下去,就算到時候產道全開,只怕也沒力氣誕下孩子了。
紅鸞送來晚膳,天樞腹內翻江倒海,痛得五葷六素,哪裡還吃得下去東西,不過為了讓他儲存些體力,昆陵真還是讓若即強行給他喂下了半碗乳鴿湯。
到了半夜,天樞痛得更加厲害了,一個勁兒地在床上狠命掙扎,肚子又沉又漲,疼痛撕心裂肺,孩子不停地在腹中躁動,翻轉,想要尋找一個出口,那種猛烈的撞擊像是要把他的肚子衝破,天樞忍耐不住,抓著身下的床褥大聲嘶喊起來。
“啊……”
“嗯——啊——”
“若即哥哥,我不生了,烈,啊……”
“不生,不生,以後都不生了……”若即此時越發痛恨那個名字有個“烈”字的傢伙,竟敢讓他的飄兒如此痛苦。
“殿下,你是要做爹爹的人了,堅強一點……”昆陵真緊握著天樞的另一隻手,在掌心輕輕摩挲,他知道,他在經受怎樣的痛苦和折磨。
“啊,不——不要,啊……痛,我好痛啊……”大概是痛得太狠了,天樞竟然掙扎著坐起身來,用力往外一推,被若即緊緊抓住。
“不行,只能加重藥量了,看殿下的樣子,指望他自己是不成了。”昆陵真搖頭道,要是現在可以停止的話,他估計天樞是不會反對的。
“對飄兒沒有傷害吧?”若即有些擔心。
“還能怎樣,最多就是更疼些。”昆陵真無奈道,“不過我看殿下現在也覺察不出來了吧。”
天樞迷迷糊糊地聽到兩人的對話,“哦”了一聲,就把臉扭向另一邊不說話了。喝過藥童再次送來的藥,他倒也沒有什麼更強烈的感覺,只是肚子依然絞痛難忍。
若即輕輕地撫摸著他顫動的肚子,雖然不能止痛,但至少讓天樞覺得輕鬆一些。如果那個人是阿烈古琪就好了,即使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天樞還是忍不住這麼想。
第三十三章
胤文帝十年,即赫提二十四年,二月初一,朔州。
是夜,新月無痕,星河無光。
幾顆黯淡的星辰鑲嵌在廣袤的天幕之上,顯得那麼寧靜,那麼孤單。
阿烈古琪站在鳳台關高大的城牆上,遠眺著暮色中的阿曼洛伊山。
在他的面前,是白雪皚皚、千里冰封的伽藍草原,在他的身後,則是繁花似錦、春意盎然的錦繡中原。
寒朔的北風將他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凌亂的髮絲在風中飛舞,漆黑如墨的衣袂在夜色中飄搖,彷彿融入了整個黑夜。
阿烈古琪抬頭望著天邊霧意朦朦的星子,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總有一天,這一切都將是他的囊中之物。
到了那個時候,天樞會和他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