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棋、知書亦步亦趨地緊緊跟在小兩口身後,文澄、文斌則是費力地搬著那日的鐵籠子,一步一挪,被他們落在了後面。至於向遠夏野兩人一進城門的時候就向玄毓和滕鷹告了辭,回襄親王府覆命了。
瞅著滕鷹的那雙滴溜溜轉著的眼珠子,玄毓笑眯眯地問道:“怎麼樣?大門氣派嗎?對咱們家還滿意吧?”
“從正門看這相府是不錯,就是府裡明顯有許多閒人,多餘的很。”滕鷹的話明擺著深有內涵,聽起來她的口氣是輕鬆調侃,實則是帶著不悅。
玄毓豈會不知他家娘子的意思,他當即低頭,附在滕鷹耳邊小聲說道:“一會兒就還你一片清淨之地,娘子再等等。”
“你捨得?”滕鷹即刻反問了一句:“這些花兒一個個鮮豔水靈著呢,老夫人可是費了心思了。”
“滕滕這話有理,你這麼一說,為夫也覺得這大好機會放棄了怪可惜的。”玄毓仰頭輕輕一笑,而後略有所思地低頭瞅了一眼滕鷹微微含怒的雙眸,當下又趴在滕鷹耳畔嘀咕道:“不過,為夫晚上光應付滕滕就累得夠嗆了,所以這些花兒為夫實在消受不起,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滕鷹覺得自個兒的臉頰瞬間一熱,伸手一拍玄毓胳膊,這妞嘴上喃喃嬌嗔著:“你嘴巴最壞,日日打趣我。”
“為夫就喜(3UWW…提供下載)歡滕滕,自然只逗弄你。為夫打發了這麼多的花兒,只留滕滕這花王在身邊,你可得對我負責呀。”
“看你表現。”
“好,一會兒擎好吧。”
鬥嘴的功夫,兩人已然走近門口,等著恭迎二人的婢女們趕緊一起屈膝行禮,操著悅耳的女音齊聲說道:“奴婢參見相爺、參見大夫人,恭迎相爺、大夫人回府。”
這些丫鬟們顯然是受過調教的,聲音整齊有序,禮數上十分周道。
可是玄毓聽見這悅耳的恭迎聲卻無半分喜悅,他賞了一個冷臉給這些丫鬟,夾雜著滿滿寒意的聲音隨即刮進眾人耳朵裡:“相府只有這一個主母,沒有多餘的夫人,把那個‘大’字都給我去了。”
玄毓嗓音裡揉著不容拒絕的威嚴,他的話音甫一落地,八個丫頭的臉色均是變了一變,這些心中都有期盼的婢女們的心裡都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滕鷹唇角勾著笑,一直保持沉默,但她那雙透著精明的眸子早在靠近正門之前就將這八個丫鬟挨個兒打量了一番,據她觀察,離門口最近的兩個有點姿色的丫鬟估摸著是老夫人安排的主角兒,餘下的估計都是些個小配角。而那句“大夫人”的稱呼明顯是有人特別授意她們說的。
小兩口剛邁過門檻兒,管家成安就迎了上來,行完禮後恭敬地稟報道:“爺,夫人,老夫人在前院正廳等著您二位呢。”
“老夫人這是有備而來呀。”滕鷹挑了挑眉,心想著她這婆婆初次見面就送上這麼大的禮,是準備要給自己個下馬威了。實際上她們倆人也不算是初次見面,滕鷹拜堂那會子突發暈厥,蓋頭落地之時兩人就算是照過面了,只是滕鷹沒印象罷了。
聽見成安的傳話後,玄毓就一直停在原地,他既不動彈也不回應。玄毓此舉弄得成安的心裡是惴惴不安,老管家才在原地站了一小會兒的功夫,就可勁地不斷地抹汗。由此可見玄毓不說話的時候還是很有氣勢的。
成安靜候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再度出聲提醒:“爺,老夫人在正廳……”
玄毓的鳳眸掃過成安,口中幽幽地吐出一句話:“成安,老夫人年紀大了,平日裡不大管相府的瑣事,怎麼連你也對府中的事務不上心了?”
成安一聽這話,慌忙躬身回稟著:“老奴每日都是兢兢業業搭理府中大小事由,絕不敢有半分馬虎,還請相爺明察。”
玄毓冷哼一聲,聲色俱厲地質問著:“既是如此,府裡的下人為何這般不懂規矩,竟然連怎麼稱呼自己的主子都不曉得了。這八個丫鬟居然稱呼相府的當家主母為‘大夫人’,本相真不曉得這稱呼源自何處。”
其實玄毓也清楚這不關成安的事情,主謀必定是他的親孃,但是丞相大人不能訓斥自己親孃什麼,只得指桑罵槐,走曲線救國之路。
成安額頭上汗珠更密更多了,他心下暗呼一聲不好,“爺這是要找人算賬了。”
饒是心底惶恐,他嘴上還是立即圓場:“這幾個丫頭平日裡都是做事仔細謹慎的人,想來只是一時疏忽,說錯了話。老奴這就帶下去嚴加管教。”
“連這點子小事都處理不好的下人要來何用,全都大發給人牙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