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討厭下去好了,何必出手相助?這光景,他們倆應該選擇明哲保身!
衛夕緊張的冒冷汗,聽聞逍王這麼一說,先是怔了怔,繼而釋然的癟癟嘴。這小王爺還算有點良心,要不然她死不瞑目。
“你們這……”光宏帝登時啞然,蹙眉看向衛夕。身材嬌小的女人穿著御賜的飛魚服跪在地上,一直將頭埋的很低,只能看到一頂精緻的描金烏紗。
身為大華皇帝,他自然知道錦衣衛有一名叱吒風雲的女密探,可以說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特別是前往塞北的那一場暗殺,完成的相當漂亮,替他解決了心頭大患……
他原本想著不過是處罰一名錦衣衛而已,沒什麼所謂。結果被面前跪著的兩人一說和,不禁陷入了沉思。
衛夕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又是個美貌女子,這廷杖打上去……是不是顯得皇家有些不近人情?
蔡恆看出了皇帝的動搖,旋即緊了緊眉心。
從方才牧容的表現來看,晏清玉的密函上果真沒說假話,這個叫“衛夕”的錦衣衛是牧容的軟肋。打蛇要打蛇七寸,牧家的勢力堪稱銅牆鐵壁,牧容又削了他辛苦積攢的半壁人脈,他現在唯有捏住這個突破口!
“皇上,此事不可姑息放縱!”蔡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振振有詞道:“錦衣衛在朝野口碑不佳自然是有他們的原因,若不加強懲治,恐怕他們要功高震主!皇上乃是真龍天子,錦衣衛自然翻不起風浪,但也要顧忌民間口風啊!”
“荒謬。”牧容的眸裡蘊滿陰鷙,沉聲道:“蔡大人,說話要有憑有據。錦衣衛乃聖上親軍,一心維護皇權,為皇上出生入死,若非分內之事鮮少露面,豈有功高震主之說?你這是誣衊。”
蔡昂並不示弱,“朗朗乾坤在上,蔡昂句句乃是肺腑之言。即便是得罪了牧指揮使,蔡昂也要對得起聖上,對的起這大華的錦繡江山!倒是牧指揮使執意袒護手下,不知究竟是因為愛護英才,還是因為私情!”
這慷慨激昂的唸叨讓衛夕心頭咯噔一聲,她和牧容的關係十分隱蔽,放在現代那叫非法同居,放到大華這個世風嚴謹的國度那叫男女私通。
若被發現……牧容的前程豈不是毀完了?!
她忽然不懼怕自己腦袋搬家了,斜斜一縷視線隔空看向身側。
牧容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無聲吶喊,微微垂頭睇她。
視線相交時,衛夕用口型告訴他:不、要、管、我、了。
不就是廷杖三十嘛?她能扛得住!屢次涉險都沒死成,她應該相信一次穿越主角不死定律!
……拼了!!!
誰知牧容視若無睹,不怒反笑道:“蔡大人,這玩笑可開不得。你是飽讀詩書的外行人,又怎會知曉武官門道?於公於私,作為領愛護部下都是自然的。訓練錦衣衛並非易事,每一名錦衣衛都是中流砥柱。得力干將每少一個都是聖上和大華的損失,這後果你擔當得起嗎?那日之事兩方的說法明顯有疑,身為左丞相不僅忽略真想,還盲目叫囂著拿一名普通錦衣衛開刀示眾,是否有些不妥?不明真相之人還以為蔡大人你寬以待己,嚴以律人呢!”
“你!”蔡恆瞪大眼看他,想辯駁卻被牧容堵得說不出話。
又開始唇槍舌戰了……光宏帝無奈的呷了口茶,有些進退兩難。
牧容說的有道理,錦衣衛替他這個皇帝瞻前馬後,這點小事的確應該忽略。但蔡恆咄咄逼人,拿出民間流傳來勸說他整治錦衣衛。這事又牽扯到了玩世不恭的逍王,他這才想到了重罰示眾,一箭雙鵰。
如今可好,這一左一右的,該如何選擇?
氣氛一下子變得膠著,火藥味甚濃,憋得人有些喘不上氣。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個嬉笑的男聲,瞬間打破了這詭異的沉寂:
“源兄,你可是讓我好找,原來是躲這御花園玩了。”
滿打滿算,這大華敢直呼皇帝大名的也只一個,那便是與他交好的南魏質子——贏山王公儀恪。
公儀恪一身雍容蟒袍,頭束鑲寶金冠,氣宇軒昂的走進涼亭。
蔡恆和牧容一行臣子齊齊躬身,“見過贏山王。”
公儀恪微笑著頷首示意,神色沒有一絲倨傲可言。見有外人在,他擺正神色,對李源行了正禮:“參見大華皇帝。”
光宏帝和他早已熟稔,志同道合甚至以兄弟相稱,大氣揮手道:“行了,你跟朕就不必多禮了。來人,賜坐。”
贏山王乃南魏質子,待遇自然是比大華王爺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