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的瞌睡蟲又一次飛了。
“偷偷離京,還有好戲看,你沒騙我吧?”她睜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霍驍的話。
如今她已經不是那個被祖母和爹爹縱著寵著的小姑娘了,明裡暗裡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她。
經常出府定北王妃那邊已經頗有微詞,再這麼溜出去玩幾日那老太太又要陰陽怪氣地說話了。
霍驍笑道:“我幾時騙過你?”
豆豆撇撇嘴:“你說這話虧不虧心吶,元、瀟、堂、兄——”
霍驍全然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坦然道:“我那個不能叫做騙,而是哄……我說你到底去是不去,給個準話!”
豆豆笑嘻嘻地又往他懷裡鑽了鑽:“我肯定去呀,錯過了這個機會,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出去痛痛快快玩一次呢……不過你先和我說說要去哪兒,看的什麼好戲?”
霍驍道:“眼看就快過年了,你不覺得有些人該回來了麼?”
豆豆眼睛一亮:“哦,你說宇文恆吶,他差事兒辦完了?”
永泰帝會在年前召宇文恆回京的事情之前霍驍和豆豆講過,但她沒想到這麼快宇文恆就已經回來了。
鹽務的水很深,幾個月的時間大約連方向都還沒能摸準。
宇文恆這麼早就動身回京,也不知道是他辦事能力太強,還是皇帝陛下另有打算。
霍驍道:“皇帝舅舅是讓他去查,並沒有讓他去辦,而且事情並沒有波及到整個江南,其實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
還有,明面兒上是宇文恆一個人去江西,他的岳父董閣老,還有你曾祖父老威遠候,甚至你父親武寧侯,他們怎會眼睜睜看著他吃虧?
董弼縱橫官場二十多年,門生遍佈大周朝各州府縣,實力不容小覷,威遠侯府更是把持戶部幾十年,鹽務上哪一級的官員都有他們的人,在旁人看來一團亂麻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卻是條理分明簡單得很。”
豆豆有些鬱郁道:“這豈不是便宜宇文恆了麼,虧得你還說捅了他一刀呢!”
霍驍笑道:“性子還是這麼急,之前我不是和你說過麼,二叔的一個小妾的堂兄在江西提刑按察使司就職,恪親王做海上生意那麼多年,在江南也有不少的人脈,大皇子和三皇子怎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豆豆柳眉一挑:“他倆還真給宇文恆使絆子了?”
霍驍道:“這麼和你說吧,大皇子和三皇子未必敢要宇文恆的命,但苦頭著實讓他吃了不少。另外如果不是本小王爺心善,不忍心看著小王妃的嫡親表兄吃大虧,說不定他的某些東西就該留在江西了。”
豆豆笑道:“你說的某些東西該不會是指胳膊腿什麼的吧?”
見霍驍點頭,她撅著小嘴道:“你幹嘛管閒事兒呢,索性就讓這些東西留在江西好了,省得他全須全尾地回來繼續禍害人。”
這話不假,缺了胳膊少了腿就意味著同皇位徹底無緣,對宇文恆那樣充滿野心的人來說,簡直比死還難受。
霍驍覺得她這副小模樣真是可愛得不行,笑道:“你不是還指望他回來之後勾搭林瑟瑟,給裴皇后致命一擊麼?要是缺了什麼零件兒,咱們二殿下的魅力不就大打折扣了麼?”
豆豆想想也是,都說姐兒愛俏,在她們的計策實施之前,宇文恆還真不能出事兒。
她揚起臉道:“那他現下在哪兒?”
霍驍道:“在保定府下轄的一座小縣城裡,離京城大約兩百里。”
豆豆眨了眨眼睛道:“宇文恆有病吧,明明知道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人一路都盯著他,離京城都這麼近了不趕緊回宮,他這是想找死麼?”
轉念一想又道:“不過也是,已經到了皇帝陛下的手能伸到的地方,誰還敢對他動手。”
霍驍噗哧笑道:“你的反應還真是夠快的,正是因為離京城近了他才敢這麼肆無忌憚,不過他留在保定府不回來的原因,你肯定想不到。”
豆豆翻了個白眼兒:“才懶得知道呢,要不是為了咱們的計劃,我巴不得他死在外面永遠別回來!”
霍驍把她往懷裡攏了攏:“既然你不問那我暫時就不說了,省得知道結果戲就不好看了。”
豆豆道:“我都忘了問你,官員們不是臘月二十三之後才封印的麼,你哪兒來的時間溜出京城?小心被皇帝陛下知道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他掀開帳簾看了看時辰,柔聲道:“北大營明兒就開始放假,這是多年來的慣例……丑時都過了,你明兒還要早起熬粥呢,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