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園子裡種著些耐寒的長青植物,時不時有病人在護士的攙扶下行走於草坪林間,享受著這冬日裡難得的陽光。
易天行呵著熱氣,看著自己呵出的熱霧在眼前幻成了各式各樣的形狀,隨口問道:“前些天在電話裡和你說的事情,你查的怎麼樣了?”
“查了一下,基本上和他進公司的時候說的情況差不多。”
“他身上有人命官司沒有?”
袁野搖搖頭:“很可惜沒有,小肖從學校出來就進的公司,這幾年表現的倒是挺能幹。但身上沒有官司,所以想在公司裡上位比較困難。”
“沒有才好。”易天行下意識地擺擺手,笑著說道:“這樣才能夠保證他將來能儘可能保護古家的利益。”
“這是怎麼個說法?”袁野皺皺眉。
“人終是要有所畏懼心才好。”易天行嘆道:“如果連人命都不放在眼裡了,哪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是他不敢拋卻的?”
“明白了。”袁野若有所思,“小肖是個本分人,但也是個聰明人,這兩條佔齊的兄弟確實不多。當年若不是他一個人帶著弟弟生活,恐怕也不會走上這條道路。”
頓了頓他又道:“只是看他有沒有這麼大的野心了,如果他自己都沒有主事的膽量和想法,你我想扶他上位也比較困難。”
“野心這兩個字太難聽。”易天行笑著擺擺手指頭,“叫上進心比較好。”他望著特護病房所在的住院部三樓,唇角微微一翹,心想這樣聰明的小夥子,往往會顯得太有自知之明,自保有作,進取不足,不過既然他已經看透了自己的神通,那自己就有辦法讓他有信心去當古家在省城的主事人。
易天行決定將一些淺顯的佛宗法門傳給小肖。
一是為了讓他將來能夠獨當一面,二來是……為了心中的一絲歉疚吧?
袁野見他安靜地走著,也就安靜地隨在後面,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問道:“少爺,前些天省城發生了一件大事情。”
“噢?”易天行眉梢一挑,“什麼事兒?”
“那天夜裡,市局的潘局將少爺從派出所裡撈出來後,您不是跟著那輛車去了歸元寺?”
“是啊。”易天行停下了腳步,隱約猜到袁野說的大事是什麼。
“第二天,聽說警備區司令部和警察第二分隊都出動了,在歸元寺門口險些幹了起來。”
“你聽誰說的?”易天行仍然是一臉平靜。
袁野聳聳肩:“就像以前說的,鼠有鼠道。這些大事情,我們這種人總是比較容易是到訊息,更何況這次軍警兩方對峙,事情鬧的真是很大。”
易天行此時眉宇間始現出一絲憂色,心想在世俗裡鬧出事情來,不會有什麼後患吧?正想著,又聽見袁野在身後關切問道:“少爺,這件事情和你無關?”
易天行眉梢一挑應道:“我有這麼大能量嗎?別瞎猜了。”雖然明知袁野肯定不相信,但至少明面上他是不會承認什麼的,他為了阻止袁野繼續發問轉而問道:“最近和老太爺通了電話沒有?他可有說些什麼事情?”
袁野搖搖頭道:“老太爺只是吩咐我聽少爺您指示,沒有什麼別的交待。”
易天行想到躲到高陽縣城的這位老狐狸,便想到自己這些天隱隱想到的某種不好的推論,嘆口氣,終於還是問起了省城道上的事情:“最近省城安不安靜?”
“不是很安靜。”袁野平靜應道,“少爺上次被警察局請了去,道上便有些風言風語,那個從中搗鬼的城東彪子藉著這勢頭,有些囂張勁,在省商和金羊廣場那裡與我們有些爭執,只是少爺那些天一直沒有音訊,加上您交待過這件事情由您親自處理,所以我們就一直擱在那兒,沒有動手。”
易天行看看人民醫院裡的冬日美景,心想自己終究還是繞不過這些渾水,唇角微微翹了起來。
“城東彪子的事情,少爺是放手讓下面做,還是自己處理?”袁野瞧出來這位讀大學的當家少爺對這些道上事情有些煩惱。
“我自己來吧。”易天行微微笑道:“讓你們做,只怕又得血流成河。”
“我們會有分寸的。”袁野應道。
“大家的分寸本來就不一樣……對了。”易天行臉上浮起微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有個事兒,你不能瞞我。”
“少爺請講。”袁野有些愕然。
易天行慢悠悠說道:“你真想一心回高陽縣服侍老太爺?”
“自然。”
“那就好。”易天行微笑道:“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