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安妹妹的手藝。”
他低頭仔細看了一會,方道:“朕也不記得了,好象是吧。她的針線功夫是不錯的。”
我無言,於是問:“皇上方才從哪裡來?”
他隨口道:“去看了沈容華。”
我微笑:“聽說姐姐身子好些能起床了,一日兩趟打發人來看我。”
他有些詫異:“是嗎?朕去的時候她還不能起身迎駕呢?”
我心下狐疑不定,昨日採月來問安的時候已說眉莊能夠下床走動了,只是不能出門而已。想來為了禁足一事還是有些怨恨玄凌,不願起身迎駕。遂道:“姐姐病情反覆也是有的,時疫本也不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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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唔”了一聲也不作他言,半晌才道:“說起時疫,朕就想起一件惱人事來。”
我輕聲道:“皇上先別生氣,不知可否說與臣妾一聽。”
他拇指與食指反覆捻著錦被一角,慢慢道:“朕日前聽敬妃說江穆煬、江穆伊兩人醫治時疫雖然頗有見效,但私下收受不少宮女內監的賄賂,有錢者先治,無錢者不屑一顧,任其自生自滅。委實下作!”
我沉思片刻,道:“醫者父母心,如此舉動實在是有醫術而無醫品。臣妾十分瞧不起這樣的。”我靜一靜,道:“皇上還記得昔日他們陷害沈容華之事嗎?”
玄凌雙眉暗蹙,卻又無可奈何:“朕沒有忘——只是如今時疫未清,還殺不得。”
我微微仰起身,道:“臣妾向皇上舉薦一人可治療時疫,太醫溫實初。”
他“哦“了一聲,目中瞬間有了神采,饒有興味道:“你說下去。”
“溫太醫為姐姐治療時疫頗有見效,而且臣妾聽聞,江穆煬、江穆伊兩人的方子本出自溫太醫之手。”我輕聲道:“皇上細想,江穆煬、江穆伊兩人所擅長的是嬰婦之科,怎麼突然懂得治療疫症,雖說學醫之人觸類旁通,可是現學起來也只能入門而不能精通啊。而溫太醫本是擅長瘟疫體熱一症的。”
玄凌靜靜思索良久,道:“朕要見一見這個溫實初,果然如你所言,江穆煬、江穆伊二人是斷斷不能留了。”
我伏在他胸前,輕聲道:“皇上說得極是。只是一樣,如今宮中時疫有好轉之相,宮人皆以為是二江的功勞。若此時以受賄而殺此二人,不僅六宮之人會非議皇上過因小失大不顧大局,只怕外頭的言官也會風聞,於清議很不好。皇上以為呢?”
“他們倆到底是華妃的人,朕也不能不顧忌華妃和她身後的人。”他微微冷笑,“若真要殺,法子多的是。必定不會落人口舌。”
身為君王,容忍剋制越多,來日爆發的怨氣將愈加強大,因為他們的自負與自尊遠遠勝過常人。我目的已達,淺淺一笑,用手遮了耳朵搖頭嗔道:“什麼殺不殺的,臣妾聽了害怕。皇上不許再說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好啦,咱們不說這個了。四月十二是你十七歲的生日,西南戰事連連告捷,你又有了身孕,朕叫禮部好好給你熱鬧一番好不好?”
我婉轉回眸睇他一眼,軟語道:“皇上拿主意就是。”
他又沉思,慢慢吐出兩字,“華妃……”卻又不再說下去。
我心思忽然一轉,道:“皇上這些日子老在華妃處,怎麼她的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呢?”
他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索裡,隨口道:“她不會有孩子的。”
我詫異,道:“臣妾聽聞華妃曾經小產,可是為此傷了身子麼?”
他似乎發覺自己的失言,對我的問詢不置可否,只一笑了之,問了我一些起居飲食。
玄凌靜靜陪了我一晌,又去看杜良媛。我目送他走了,方笈了鞋子披衣起身,槿汐服侍我喝了一盞青梅汁醒神,方輕輕道:“娘娘這個時候挑動皇上殺二江,是不是太急了些。”
我冷冷一笑,徐徐撥弄著湯盞道:“不急了。我已經對你說過,上次在皇后宮中就有人想推我去撞杜良媛,雖不曉得是誰,可見其心之毒。如今我有身孕,更是她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時疫一事這姓江的兩人撈了不少好處,在太醫院一味坐大。溫大人又在沈容華那裡,章彌是個老實的,萬一被這姓江的在藥裡作什麼手腳,咱們豈不是坐以待斃。不如早早了結了好。”長長的護甲碰在纏枝蓮青花碗上玎然有聲,驚破一室的靜靄甜香,慢慢道:“其實皇上也忍耐了許久,要不是為著用人之際,早把他們殺了。”
槿汐嘴角蘊一抹淡淡的笑:“敬妃娘娘對皇上的進言正是時候。不過也要江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