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書記,我已經見識過你的酒量了,昨天下午我可是直接睡到晚上,今天就這一瓶吧,要是把身子喝垮了,明天就沒辦法跟無名公司談了。”張天睿連忙說,他跟王大可兩對一,跟朱代東都不在一個檔次,現在一對一,根本就不敢應戰。
“張總,這好像不是你們的性格吧,哪能還沒喝,就高掛免戰牌呢?”朱代東笑道,別人喝酒是受罪,他卻是越喝越清醒,只要不真正喝醉,跟補充能量好像沒什麼區別。
“對別人,我敢誇口,但跟你喝,還是算了。你們平常天天都有應酬,這酒量真的練出來了。”張天睿感嘆道。
吃過飯後,朱代東約張天睿去做個推拿,芙蓉賓館有很正規、專業的推拿師,做一次,全身都很舒坦。這雖然不算芙蓉縣的特色節目,但相比去喝酒,朱代東更加願意去做個按摩。
朱代東來芙蓉賓館,一般都是朱拉風親自招待,朱代東把他們親自送到三樓的按摩室後,朱代東叫住了他,用芙蓉方言跟他說道:“昨天這裡好像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
“特別的事?沒有啊。”朱拉風奇怪的說,昨天朱代東好像也沒來過芙蓉賓館吧?
“張總,你先推著,我跟這位朱經理聊聊天,他是這裡的副經理,你在這裡有什麼事,都可以找他幫忙。”朱代東轉頭對張天睿說。
“沒有問題,我絕對不會客氣的。”張天睿剛才聽他們說話,一個字都沒有聽懂。如果是沙常市以外的人,聽芙蓉方言都很難聽懂,不要說張天睿還是北方人,從小就說北京話,對於這種土得掉渣的方言,就像聽天書似的。
“朱拉風,有事隨時找我,這是我的名片。”朱拉風很拉風的遞過去一張名片,能讓朱代東親自設宴接待,自然不是尋常人。
“我說的是王芳的事,她昨天是不是在這裡訂婚了?”朱代東問,他倒不是有先知先覺,也沒有聽黃彬的彙報,既然自己跟黃彬交待過,讓他這個週末好好休息,沒有特別的事,就絕對不會把他喊來。
剛才他是聽到了王芳的聲音,還有她父母的。王芳的聲音他依然記得很清楚,還在朱代東剛到芙蓉賓館的時候,就聽到了她的聲音。她是來接她父母回去的,昨天晚上直到下半夜,她父母才睡著,那也是因為實在困得不行,否則怕要在芙蓉賓館坐到天亮了。
這一睡卻一直睡到十一點多,王芳和武伯明來請他們吃飯才醒來。因為昨天那意外的一幕,武家作出決定,不能讓王科軍夫婦這麼快就回去了,得在縣城多住幾天。
“你知道了?我也是碰巧才遇到的,黃彬跟武伯明原本是縣委辦的朋友,正好被我和古縣長、劉鄉長碰到,就一起去祝賀了一下。代東,到現在你還關心王芳?”朱拉風壯著肚,意味深長的問道。
“你又從哪聽到些不靠譜的訊息?”朱代東抬頭瞪了他一眼,淡淡的說。
“我這可不是不靠譜,劉煒說的,王芳差點成了你老婆,我們當然得關心關心了。”朱拉風笑嘻嘻的說。
“這個劉煒,我跟王芳可什麼都沒有,她現在怎麼樣了?”朱代東問。
“她在二完小當老師,是民辦教師,代東,你這個書記也不幫人家解決一下轉正的事?”朱拉風說,說完他才想起,朱代東沒有聽誰的彙報啊,要不然怎麼可能不知道王芳的現狀?可既然如此,他又是怎麼知道王芳訂婚的事呢?
但這個問題,朱拉風不會去問,就算問了,朱代東也不會回答。
“你以為我這個書記是自己的?想給誰轉正就給誰轉正?這樣的話,你跟我說說就可以了,千萬不要在外面胡亂說。”朱代東正色的說,給王芳轉正,只是小事,他甚至都不用給誰打電話,藉著朱拉風這張嘴,就能把事辦成。
但知道歸知道,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會幫王芳辦轉正的事的,細節決定成敗,自己身為縣委,就更要以身作則。作為領導幹部,你私底下可以為所欲為,但對外,一定要做到,讓任何人都說不出任何話來。
哪怕就是要調整某個人的工作,明明是自己的個人想法,但也必須走程式,一切按照程式來,在常委會,集體領導作出決議。
“你當然不會犯這樣的原則錯誤了。”朱拉風笑道。
“知道就好,這位張總是從北京來的,跟無名公司談外貿出口的事,可能得在芙蓉賓館住一陣子,一定要接待好,有什麼事及時通知我。”朱代東說,他原本想給王芳送件禮物,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自己真要把這件禮物送出去了,那就有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