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代。
什麼西漢、東漢、南漢、北漢的,我對於歷史沒有興趣,所知也甚少。
我只知道,如果她的祖先死去了,那麼,根據邏輯推論,現在擁有她身體的我,必然也會在歷史的改變中失去生存的機會。
小姐走的方向是東南方,理所當然的,我走向了西北方。
我恨她!
管事老爺說過,只要我們夠聽話,也夠有本事殺人,他可以讓我們活很久。我從小到大非常聽話,也非常能殺人。我是排名在齊之下的第二號梟翼,為此我付出過很多隻有我自己才知道的代價。
可是,晏小姐奪走了我存活的權利。
唉!我獨自站在大漠中回望四周:黃沙萬里風蕭蕭,白雲千載空悠悠。
唉——
我又大大地嘆了口長氣。
人倒黴起來是毫無辦法的——既然一切都無法改變,那就……那就抓緊時間,到處去溜達溜達,看看有什麼新鮮有趣的事情,可以幫助我打發打發剩餘的時間。
正文 第一章 夜沉沉兮行漫漫
我看到一團煙色的灰影在煙塵面前飛奔如電,後面緊緊相隨著五十多匹野馬。領頭的是一匹赤烈馬,那馬似乎憤怒正足,騰囂出驚人的氣勢,帶著眾馬奮力追趕著前面那匹菸灰色的駿馬。
這兩夥馬已經鬥了一段時間了。主要是菸灰馬騷擾了赤烈馬的下屬,赤烈馬正要逮住它予以教訓。
昨天,我從一具屍體上剝下一件又髒又厚的衣裳,並且用他的武器簡單裝備了一下自己。看到這些馬,我心中開始盤算著再捕捉一隻馬作為坐騎,免除自己奔走的勞累。
我現在走路覺得很累,身如灌鉛,腿如木,我是多麼懷念自己以前的身體啊。雖然是激素和藥物刺激出來的體能,卻完美有力,便於使用。
兩匹馬漸漸追打到了我所在的山岩之下,我立刻從山岩上跳下去,一把拖住赤烈馬狂奔的身體。作為一個現代人,我不擅長騎馬,但是我擅長在各種危險的地方尋找平衡,晏小姐的身體畢竟也是受過訓練的,以我的經驗,還是可以做些事情的。
這赤烈馬性格暴烈如火,它不住上跳下竄,將我的身體甩得如同掛在它脖子上的一張紙鳶。我咬緊牙根不肯鬆手,晏小姐畢竟是個小姐,臂力腿力都不能持久。我漸漸無法支援,周圍的野馬緊緊圍在我們後面,單等我跌下,它們就會亂蹄齊踩將我搗成肉泥。
正在這時,我聽見一聲馬叫刺破了馬群的喧鬧。
所有野馬都朝那邊看去,只見菸灰色野馬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處土堆之上,前蹄點地,馬頭高揚,叫得正歡,好似在嘲諷赤烈馬被我捉住的悲慘狀況。
赤烈馬受不了這樣的羞辱,顧不得粘在背上的我,向菸灰馬頂頭衝去。它的身體一停止了跳動,我騰出一隻手,將早就準備好的繩索取出。等到控制住了它,我抬起頭,眼前看見的景象讓我大吃一驚,但見數十匹母野馬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菸灰馬的身邊,甜膩膩地叫著,儼然它已經是新的領袖了。
看著那張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得意馬臉,我氣不打一處來。拍拍胯下的赤烈馬,朝菸灰馬一指,赤烈馬前蹄奮揚,向著菸灰馬奔了過去。
我們一馬一人,對著菸灰馬圍追堵截,有了我的幫助,赤烈馬很快將菸灰馬逼入死道,它逼過去要與菸灰馬一較長短。我一看,菸灰馬四肢修長,馬目清秀明亮,靈巧有餘,霸氣不足,剛才仗著地利優勢騷擾馬群,現在失去了依仗,顯然不是赤烈馬的對手。
我惜它有點手段,存心放它一條生路。強迫赤烈馬轉頭走開,赤烈馬雖然萬分不願意,但是馬頭馬嘴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只好讓開。
我從附近戰死的軍馬身上解下馬具,給赤烈馬按上。本來,我們和菸灰馬的爭鬥到此為止,我且與赤烈馬它們快活地廝混上幾日。等我死後,赤烈馬依舊做它的頭馬,大家依然過太平的日子。
無奈我將此心比明月,有馬存心扔溝渠。
那菸灰馬敗於我們的聯合之下,心中大有不甘,十數日中,時常前來騷擾搗亂。它如今出手更為圓溜滑轉,一沾疾走,更施用美男計,迷惑得赤烈馬一位寵姬幾乎紅杏出牆,雖然是幾乎,這也嚴重傷害了赤烈馬的男性自尊心。我好勝心起,對赤烈馬道:“我們一起把這臭小子徹底擺平!”
我選出五匹聰明忠心的母馬做小分隊隊長,教會它們簡單的訊號。還給大家起了名字。赤烈馬名叫多多,五匹母馬依次為咪咪、瑞瑞、發發、索索、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