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是位六七十歲的老人,飽經滄桑的臉上帶著幾分書卷氣和文人固有的傲氣。
在這點上,胡惟庸和他是很像的。
事實上,胡惟庸之所以能在官場之上平步青雲,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李善長的提拔,二人可以說是人以類聚。
但是胡惟庸畢竟年輕,有時候難免張揚,李善長則不同,若是細看的話,便會覺得他從始至終都沒什麼神色變化,宛如一汪深潭,深不見底,頗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質。
皇帝準其開口了,李善長這才緩緩走到大殿中央。
朱七牛想了想,往旁邊讓了讓。
隨即便聽見李善長說道:“啟奏皇上,老臣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涉及到了四個多月後的除夕晚宴和正月初四的開國紀念晚宴。”
“哦?是什麼想法?”
“是這樣的,往年大明的除夕宴會也好,中秋宴會也好,一直都是老樣子,重複來重複去,實在是沒什麼新意,不如今年我們試著換個花樣。”
朱元璋神色一動:“如何換花樣?”
“這就要問忠義伯了,這幾年大明的許多新花樣都是他弄出來的,尤其是那些歌曲,許多人試圖仿效,可至今都還沒有一首成功的作品,都是在東施效顰。”
“說的也是。”朱元璋問道:“朱七牛,你可有何想法?”
朱七牛之前可沒料到會有這種事兒,一時半會兒的,他上哪兒搞想法去?
“這嘛……微臣暫時還沒什麼想法,太突然了。”
是啊,太突然了!朱元璋掃了李善長一眼,心中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李善長道:“忠義伯聰慧異常,儒家、道家皆精通,詩詞歌賦更是信手拈來,想來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能交出一份好答卷的。
除夕晚宴這種事兒一向都是禮部負責,提前數月就開始排練,時間充裕的很,正好他還是禮部右侍郎,不如就讓他主管今年的除夕晚宴和明年的開國紀念晚宴吧,或許能讓人眼前一亮。。”
朱七牛撓了撓頭,我雖然是禮部右侍郎,但這不就是個掛職嗎?
我連禮部衙門往哪邊開都不知道,更沒辦過公務,你這是在為難我啊!
而且不是問我的想法嗎?
咋突然就變成讓我主管了?
我是聽漏了哪段話嗎?
朱七牛就要推辭,朱元璋卻不知打的是什麼主意,竟搶先確定了主持兩場晚宴的人。
而這個人就是……朱七牛。
做完決定,朱元璋徑直離開,根本不給朱七牛說話的機會。
眾臣子恭送皇上後,也三五成群的離開了奉天殿。
朱七牛帶著疑惑來到坤寧宮,剛一過來,便瞧見太子妃帶著她的幾個孩子以及幾個小一些的皇子正在陪皇后說話,顯然是一大早得知皇后病了,所以前來探望。
朱七牛看見她們了,她們自然也看見了朱七牛,皇后第一時間朝著朱七牛招了招手:“七牛快過來。”
朱七牛抱拳行禮,這才走上前去。
馬皇后伸手拉住了朱七牛的手,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好小子,這次輪到我被你救命了,你的仙丹還真是神奇,明明我跟太孫發病時的情況完全不同,你的仙丹居然也能治癒。”
朱七牛道:“皇后娘娘沒事就好。“
馬皇后:(*^▽^*)“好孩子。”
朱雄英上前拍了拍朱七牛的肩膀:“七牛,感謝你救了我奶奶,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呀。你放心,晚宴的事兒我會幫你出主意的,實在不行,我也上去湊個數,唱個歌,我還挺喜歡你那首《夢在燃燒》的。”
馬皇后疑惑:“什麼晚宴?什麼湊數?”
朱雄英將今日奉天殿早朝上的事講了講,馬皇后一聽,心中暗暗想著:“胡惟庸死了,又輪到李善長搞事情了嗎?這個老狐狸可不好對付,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皇帝也不阻止,又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嗎?”
這裡這麼多孩子在,馬皇后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道:“晚宴本也是禮部的職責範疇,你做了禮部右侍郎這麼久,連禮部門兒都沒進過,這總歸是不合適,這事兒你就勉為其難做了吧,若是不懂,可以去問禮部尚書。”
朱七牛應了下來,馬皇后又拉著他說起了其它事兒,什麼‘你家祠堂修的怎麼樣了’、‘要當叔叔了,感覺如何’、‘中秋都過了快十天了,我還是有點想吃月餅,所以讓人又做了一些,待會兒你帶點回去給家裡人嚐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