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無緣無故拿出這麼個玉匣的。
張瀟晗的手捧著這個玉匣,似乎還有些猶豫,但是很快她就決定了,她抬頭望著范筱梵。
“範道友,我不知道這個玉匣裡的……現在給你是不是合適。”張瀟晗停頓了一下,把一尊佛像稱之為東西,好像不大尊敬。
在心裡搖搖頭,對她的咬文嚼字。
張瀟晗忽然失去了說什麼的想法。
說什麼?說要范筱梵記住這尊佛像?說她心內是不希望佛像現世的?說她的心裡對這尊佛像極為恐懼?
既然決定拿出來了,作為這次的破釜沉舟,那麼,再說什麼都多餘了。
靈力一送,玉匣慢慢地向范筱梵飛過去,范筱梵眼睛裡閃著異樣的光彩,伸手接住了玉匣。
玉匣一落在手裡,就感覺沉甸甸的,心裡驀然升起一種悸動,他的另一隻手撫在玉匣上,帶著亟不可待。
范筱梵的視線落在張瀟晗的臉上,帶著探尋,張瀟晗卻垂下了視線。
張瀟晗給他的一定是好的,尤其在這個時候,范筱梵的手輕輕摩挲一下玉匣,玉匣悄然嵌開一個淺淺的縫隙。
萬道金光從淺淺的縫隙中一下子湧出來,就連范筱梵也不由眯了一下眼睛,在這刺眼的金光中,身體內被煉化只餘不多的舍利忽的一跳。
他的心也是一跳,和舍利同時,彷彿產生了共鳴,這一刻,他彷彿被一種不可言喻的幸福感包圍了,他的視線透過了金光,透過淺淺的縫隙,和玉匣內佛像融為一體。
除了張瀟晗,大家都呆呆地望著范筱梵,范筱梵的神情沐浴在燦爛的金光中,那層金光讓他的神情也莫名地莊嚴起來,這一瞬,范筱梵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一種不一樣的感覺瀰漫在每個人的心中。
這就是佛修嗎?
每個人的心裡都不由產生出敬畏來,那是由內心生成的敬畏,不是敬畏范筱梵,而是敬畏那道金光。
張瀟晗的神識中傳來火狐的感覺,那是膜拜,是妖獸內心最為純淨的一種仰慕,那是妖獸對於高於自身等級的生物的膜拜。
火狐是靈獸,竟然膜拜那一道金光。
張瀟晗仍然低垂著眼皮,她看不到那片金光,但是她能感覺到金光中的氣勢,想象得到金光中佛像的威嚴,心,不由得一顫。
范筱梵的視線久久凝視著淺淺縫隙裡的佛像,手,一點點開啟玉匣。
就算是張瀟晗垂下了眼皮,仍然在視線的範圍內感覺到金光,她極力避開那道炫目的光芒,可是心念裡卻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
為什麼要躲避,魂修也是修士,也是堂堂正正的,無可懼怕的修士。
這一刻,張瀟晗的心底油然而生一種憤慨,一種無畏,她,是張瀟晗,是前世沒有任何信仰的張瀟晗,今世,就算因為魂修被打壓一世,也不應該在任何修士面前低頭!
她一下子抬起頭來。
玉匣正完全開啟,露出佛像尊貴的金身。
那尊佛像的金身早就印在張瀟晗的心裡了,這一次直面,心內不由抽搐了一下,彷彿看到的不是佛像,而是一位活生生的活佛。
張瀟晗定定地直視著那尊佛像,心內一片空明,她不在乎生死,只是哪怕死,也不會不應該屈服。
金光萬道,張瀟晗的眼裡只有萬道金光,這些金光透過張瀟晗的雙眸,直至內心。
恐懼忽然升起,那是一種無法抑制的恐懼,不是面對死亡,而是面對未知,這一瞬,張瀟晗只感覺到她完全無法調動全身的任何一種力量,連她的心智,也只想去膜拜這尊佛像。
這就是佛族真正的力量吧,直至內心,高高至上。
張瀟晗沒有注意到,她身邊的火狐已經完全伏下了身子,小寶也幾乎縮成了一團,在金光下不敢直視內裡的佛像。
巫行雲和李飄雪也恭謹地低下了頭,只有張瀟晗和范筱梵,在直面萬道金光中的佛像。
范筱梵虔誠地凝視著佛像,視線漸漸消融在佛像中,好像他就是佛,佛就是他,但是顯然,這是他的以為,是因為他身體內的舍利與佛像產生的共鳴。
他的神態也漸漸莊嚴起來,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產生的莊嚴,虔誠,似乎是一顰一笑都會對眼前的佛像產生褻瀆。
張瀟晗也凝視著佛像,她的面容卻是那麼平靜,雙眼中的恐懼在一點點淡去,她的神情竟然逐漸變為淡然。
就算是佛,也不該讓她這般膜拜,就算這世間真的有佛,也不該是她畏懼。
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