峒簫很快就回答了:“歲月功法修得是歲月之力,整個功法最奇特的一點,就是會將自身發生的事情提前,修煉得不恰當,便是損失壽元、血肉,即便是恰當了,也會影響到自身的氣運,我已經在玉簡內說明了,所以,你不適合修煉。”
影響自身氣運,將未來的事情提前,不論是她還是峒簫都不會願意這樣的,所以還真不適合她修煉的。
木槿將玉簡抵在額頭看了一會,放下玉簡時嘴角揚起心領神會的微笑,卻又帶著一抹意味深長:“這個功法正適合我。”
只說了這麼一句,便凝視著張瀟晗,彼此相處已久,有些話不需要詢問,便能知曉。
“那我就看看黑瘴山如今是多麼宏偉壯觀了。”張瀟晗迴避了木槿詢問的眼神。
木槿還是笑著,卻沒有再問一句。
轉身沒入瘴氣中,張瀟晗飛行很快,這個地方原本是小寶佈置的幻陣,如今陣法依在,卻是阻攔外界修士進入的,從內部離開卻不受阻攔。
瘴氣內依然有毒蚊毒蠍,想起曾經被毒蚊毒蠍追趕的那時,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站在如今的高度回憶過去,竟然有很多東西不是很計較了,如果是現在遇到那時候的那般修為修士的追殺,可能只會是笑笑嚇走了而已。
這就是境界嗎。
是吧,就是凡人也不會真的計較螞蟻對他的覬覦,不在同一個層次境界,思維是完全不同的,就是峒簫,這位昔日的帝子,最初的幾句對話,除了有數十萬年的寂寞之外,還有對她這個小小人修的好奇,一旦瞭解了,便連好奇都不需要了。
帝子,便是仙界的仙人也要仰望的存在,他看自己,差不多就是凡人看螞蟻,只不過現在虎落平陽。
呵呵,張瀟晗在心中自嘲地笑笑,帝子是虎落平陽,她難道就是惡犬了,這個比喻一點也不恰當。
只是不屑吧,完全不屑於看在眼裡,就如自己在凰姬的眼裡不過是一座爐鼎,與她用作煉器的爐鼎一樣,平日裡大把的靈藥靈火供養著,只等著最後獲取靈藥,而現在,這個身體內還要溫養一顆心臟。
其實,想明白了,也真沒有什麼好悲哀的。
她忽然“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這一笑聲驚擾到了峒簫,峒簫的聲音出現在神識中:“有什麼事這樣高興。”
張瀟晗笑起來:“我想起了一個事情,與我現在的處境是一模一樣的,只是有些粗鄙,與我冰清玉潔、淡雅高貴的形象有些不符,所以覺得好笑。”
“哦?”峒簫只是淡淡地表示了點好奇。
“你知道凡人也會養豬啊,雞啊,羊的吧,”張瀟晗笑著,“他們養豬的時候,每日裡起早貪黑地好吃好喝地供養著豬,生怕豬餓著了,病了,豬如果不肯吃食,他們比自己不吃飯還要焦心,豬要是病了,也會想方設法的醫治,務必要豬白白胖胖的,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張瀟晗講到這,峒簫就已經明白張瀟晗的意思了,張瀟晗卻還在笑著:“真到了有一天,豬肥肥大大的了,他們便用喜愛的眼光看著,興奮著,卻毫不猶豫地將屠刀送進豬的心臟,且心安理得,哈哈,前輩,你覺得我現在是不是就好比凡人豢養的豬一樣啊。”
想著肥大的豬,再想想自己,張瀟晗忽然就覺得好笑,單純的好笑。
“你將自己比作豬?”好半天峒簫才道。
“一樣的地位不一樣的皮囊而已,”張瀟晗不以為然,笑容絲毫不減,“不過將凰姬與前輩你比作凡人,就對不住了——其實我比豬的生活要好多了啊,豬不可能像我這麼樣來回跑的啊。”
好半天,峒簫才道:“如果這麼想你會開心,也無妨。”
能想象到峒簫如果有身體,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張瀟晗笑著:“總要想開啊,其實我要是不知道這一切,不也是會快樂地活著嗎,不過是提前知道了而已,其實,每個人都會提前知道自己最後的命運的,世間萬物,自來就是有生便有死,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不過是想象而已,並且,真的要活那麼久的嗎?”
“永恆即是剎那。”峒簫淡淡地道。
“也許吧,但是我看山,會看到山的高聳,但終有一日山也會被大海湮沒,我看海,看海的遼闊,卻也會有乾涸的一天,但山終究是壯觀的,海也是遼闊的,是因為它們存在的過程,可早晚,它們自己也會寂寞的,永恆真的可以剎那嗎?如果真的可以,這個剎那的過程又怎麼不是永恆呢?”
張瀟晗向前飛行著,真是風淡雲輕:“所以啊,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