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走長江水路從瀘州過來,還是走6路。從成都、東川府這條線過來,都很有可能在進入雲南後,先抵達沽益州。
沽益知州得知訊息的最初幾天,倒也唬了個屁滾尿流,秦督主好大的聲名,接待萬萬馬虎不得,萬一被他挑出什麼紕漏,饒大老爺和曲靖知府不一定有事,他這個小小知州是肯定要被丟擲來頂缸的。
不過經歷了最初的慌亂。知州大老爺就鎮定下來,先秦督主不見得會從沽益州過路;其次就算他來了,也有從四川那邊過來的火牌、滾單。包括曲靖知府在內的雲南官員就要到邊境迎接,那麼沽益知州就沒什麼事了;最後,秦督主陛辭出京,萬里迢迢抵達雲南,沿途要派糧拉夫,要搜刮地方,還有各級官吏迎來送往,至少也是兩個月之後才能踩到雲南的地面,那還早得很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為什麼要為兩個月之後的事情提心吊膽?
於是沽益知州放心大膽的繼續瞎混,渾沒把欽差大臣即將抵達的事情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
當最信任的錢穀師爺慌里慌張來報告欽差大臣抵達本州的時候,沽益知州的第一個反應是這老頭子昨晚被灌的酒還沒醒,等到他現錢穀師爺的態度是認真的之後,就更加生氣了:酒醉還可以原諒。但既然你是清醒的,就千萬不要試圖侮辱本大老爺的智商。
“他在哪裡?”沽益知州饒有興致的看著錢穀師爺,肚子裡暗暗琢磨,這究竟是哪位過路打秋風的老朋友要和自己開個玩笑,還是師爺受某個自己得罪過的鄉宦買囑。想利用這件事來讓本大老爺出醜露乖?
錢穀師爺儘管現了主人的異常,但時間緊迫不得不盡量簡短的直說:“東翁明鑑,欽差秦督主就在州衙門外,還請東翁從更衣拜見。”
我還更衣拜見呢!沽益知州冷笑起來,就穿著家居的衣服,大步流星的走出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和本州開這麼大一個玩笑。”
錢穀師爺以手加額,已經預感到主人即將倒黴,正要疾步追上去,忽然苦笑起來,走回自己房間收拾行裝,看來在沽益州待不了幾天啦。
沽益知州怒氣衝衝的走出府衙,由於宿醉未醒,他並沒有注意到幾位門子的古怪表情,看看底下一群年輕人都是不認識的,便自己挺胸凸肚的站在臺階上,大聲問道:“誰在這裡假冒欽差?”
“我,”秦林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鼻尖,“但不是假冒的。”
6遠志大喝一聲:“呔,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這位便是欽差巡視雲南提點兵備宣慰諸夷的秦督主!”
牛大力從懷裡掏出聖旨緩緩展開,五彩斑斕燦若雲霞,玉璽蓋上的硃砂印跡鮮紅奪目。
沽益知州腿彎兒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如土色,這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非常致命的錯誤。
“秦督主,看來這傢伙有點不相信啊?是您看著像假欽差嗎?”6遠志裝模做樣的說著,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如果是個清官能臣倒也罷了,但進這沽益州,處處凋敝破敗,百姓談及都說是個昏官,那6遠志就不必給他留半點面子。
秦林笑笑,從牛大力手裡捧過聖旨:“罷了,我還是把聖旨讀一遍吧!”
秦林開始一字一句的讀聖旨,度不緊不慢,讀過兩三句,就笑眯眯的看那位沽益知州。
可憐的知州大老爺,穿著件便衣跪在地上,渾身汗出如漿,戰戰兢兢不知如何是好,本來這種情況,秦林做法可輕可重,打個哈哈放他起來那也是有的,偏偏要當眾宣讀聖旨,知州卻只穿便衣跪在那裡。
好不容易等秦林把聖旨讀完,沽益知州已面色煞白,一個勁兒的磕頭:“求欽差大人開恩,求欽差開恩,下官十年寒窗苦讀,仕途得來不易……”
“既知仕途不易,就該兢兢業業,為何昏聵糊塗、翫忽職守?”秦林聲調不徐不疾,可那知州已面無人色,只聽得秦林又嘆口氣:“一城哭不如一家哭,老兄所作所為可對得起這一地百姓?也罷,你便服接旨已是大不敬,本督就不參劾你了,自己掛印回家再讀十年書,等把做人做官的道理想清楚,再出來做官也不遲。”
沽益知州欲哭無淚,又磕了個頭爬起來:“謝欽差大人恩典。”
秦林的職銜是欽差巡視雲南提點兵備宣慰諸夷,巡視雲南便是代天巡狩,沿途湖廣、四川等地只是過路就算了,在這雲南境內,他正是一言九鼎,先就拿沽益知州開刀立威!
沽益州在雲貴川三省交界,向來地方貧瘠盜賊出沒,需要官府強力彈壓,這知州卻在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