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羨頓了頓,“你說什麼?她到底出了什麼事?快說!”
小桃恨恨地看著君羨,將綺妍是如何悲傷的離開京城,如何的抑鬱生了病,又是如何為尋回紫檀木盒而落入水中,重重的說了一遍。自己也忍不住流出淚來,指著君羨道:“都是你!既然你都決定不跟小姐在一起了,為什麼還寫那什麼狗屁詩?本來小姐都要放下了的,可就是因為你的那首詩和那條絲巾,小姐就……”小桃捂著臉哭起來,“我恨你——恨你——”
君羨聽完,愣在原地,動彈不得,三魂像是去了兩魂半。還是由鄭山撫著回到了李宅。一整天君羨都是水米未盡,只把自己關在漆黑的書房裡,鄭山勸了半日也沒用,最擔心的事這麼快就發生了,他生怕君羨就此頹廢下去,心裡開始自責著不該擅自將那紫檀木盒交予綺妍。君羨一心掛著綺妍之死,恨不得立即以身相殉。
淚,不知不覺地落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鄭山追隨他多年,南征北討,從來只見是他流血不流淚的,不知何時還能再看到他昔日的英姿颯爽,英雄氣概。綺妍,是哪點吸引了他?他們之間又是怎樣的相惜呢?
綺妍亡故的訊息傳到宮中,太宗深為之惋惜,真是天妒紅顏。楊妃和李恪聽到後,起初都不肯相信。李恪心中念著綺妍,想起她生前的音容笑貌,哭得更加厲害,一連幾日都雙眉深鎖,愁容滿面。
常山公主聞知,十分驚異,後想起君羨來,擔心他傷心過度,便趁一早皇宮守衛不森嚴的時候溜出了出來。常山公主一路小跑到李宅,正扶著門前的牆想喘口氣再推門進去,只見君羨帶著佩劍走來出來,面容憔悴,看來昨晚肯定是沒睡了。
君羨看到了常山公主,但沒有說話,只是走到樹樁旁解開了拴馬的韁繩。
“君羨,你要去哪?”常山公主看出他將要離開。
“我要去找綺妍。”君羨淡淡地道,似乎是在下他一輩子最重要的決定。
第二十卷 茂升主看詩嘆殤 瑤池女攜夫返京
“可她已經死了!”常山公主大吼道,難道眼前一個活生生的她還比不上一個死人嗎?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君羨要沿江而下,必定會找到她!”君羨堅定著信念。
“那萬一要是找不到呢?”常山公主不死心。
“那我就一直找下去!”
“不——不要去,好不好,君羨?綺妍死了,你還有我啊。”
君羨望著她,心中十分感激,但他依舊堅持道:“君羨絕不負綺妍!”
短短的一句話,明白的表示出他最大的決心。
君羨剛要跨馬而去,鄭山忽然匆匆跑來,氣喘吁吁道:“大哥,不好了,杭大人他要辭官回鄉!”
君羨一聽,暫放下韁繩,立即隨鄭山趕去問個究竟。
離李宅沒幾步就是杭惲府邸。君羨看到門口停著輛破舊的馬車,一個老僕人正扶著杭惲登上車。
“大人!”君羨叫了杭惲一聲。
杭惲轉身望去,是君羨來了。
“聽說您要辭官?”
杭惲點著頭,“老夫也想為大唐繼續效力,只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昨日刑部正式呈文立案捉拿竇建德外孫許仁,老夫連夜進宮勸諫,皇上依舊要置許仁於死地。想當年玄武門之變,老伕力保皇上登上帝位時,曾進言天下初定,不宜過多殺戮,當時的皇上尚肯聽老夫一言,如今老夫已不復當日!”
在君羨心裡,杭惲一直是那個指揮著千軍萬馬,所向披靡的大將軍,即使年邁,也依舊老當益壯。現今聽他這番話,忽然才覺得他真的蒼老了很多,或許遠離官場的是是非非,閒雲野鶴會更加適合他。
杭惲嘆息著,“老夫丟官棄爵事小,只是想到稚子何辜?當年竇建德兵敗時,那許仁還在襁褓中,如今也不過才二十出頭,只因他系竇氏後人而遭此橫禍,令人感到可悲哪!”
杭惲說完,與君羨告了別,登上馬車,馳騁而去,只見到遠處的天際揚起一陣灰濛濛的塵埃。
“大哥,你怎麼不勸杭大人留下?”鄭山不解道。
“人皆有選擇,大人他知道自己最想做的是什麼。”
君羨說著,轉身往回走。
常山公主緊跟在後,“你要去哪?是去找綺妍嗎?”
“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君羨牽著自己的馬,跨上馬,調轉了馬頭。那個方向是——皇宮。
太宗清晨起身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