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滑,差點兒栽到海里去。
媽呀,全日本有名的智將,鬼石曼子島津義弘在他老人家口中得的評價就“不全都是腦殘”?
不過想想也是,和有神鬼莫測之機、日斷陽夜審yīn的秦長官相比,島津義弘算個屁呀!
“上邦天朝人物,果然不同凡響!島津家區區倭奴,也敢吞併老主公的基業?我呸!”
龜板武夫嘖嘖讚譽著,自覺與有榮焉——戰國時代的日本武士“有主無國”,世代只忠於主公一人,在五峰海商這麼久,他早以金櫻姬心腹自居,渾然忘了自己其實也是個“倭奴”。
既然島津義弘不是腦殘,不肯再次上當,秦林也就興味索然,金櫻姬便下令全部揚帆開拔。
忽然一顆圓溜溜的東西被拋進了海中,咚的一聲,被細繩扯著又浮了起來,竟是個鬼子兵的腦袋。
陸遠志拿著根木杆子,一端用兩隻手握著,一端拴著繩子,把那腦袋扯得在海面上浮浮沉沉。
“陸老弟,你這是幹什麼?”霍重樓不解的問道。
“釣魚啊!”陸胖子脂肪豐厚的圓臉歡快的dàng漾著:“這麼多腦袋,扔了怪可惜的,胖爺看看能不能釣起什麼魚來。”
霍重樓撫著鋼針也似的絡腮鬍,哈哈大笑:“這群蠢驢的ròu是臭的,釣別的魚不行,最多釣只大王八!”
岸上島津家士兵看著陸遠志拿人頭釣魚,一個個又驚又怕,只覺得自個兒脖子上涼颼颼的,暗自心驚剛才如果稍微衝快了點,腦袋不也被明國人nòng去釣王八了?你說可不可怕?
“這些明國人,比第六天魔王還狠哪!”有馬晴信哀嘆著,眼睛裡滿是恐懼。
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島津義弘的眼睛警惕的眯了起來,有意無意的瞥了有馬一眼——如果織田一統本州,再以泰山壓頂之勢撲向九州,恐怕有馬家對島津的忠誠,不會比他們對龍造寺氏更高!
眼見五峰海商的船隻揚長而去,島津軍不是惋惜,而是齊齊鬆了口氣。
島津義弘命少數人去海灘收屍,自己帶著大隊人馬進了平戶城,早知道這座海港富甲天下,笨重的檀香蘇木布匹是五峰海商沒法帶走的,應該留下不少值錢的東西。
乘興而去,敗興而歸,幾個跑在前面的斥候哭喪著臉來回報:“啟稟總大將閣下,城中沒有任何值錢的貨物,倒是有不少燃盡的火堆,看樣子是燒的香料和綢緞。”
氣急敗壞的島津義弘率領眾家老、奉行衝向了港內最高大的建築,媽祖廟,聖像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而廟前面的xiǎo廣場留著很大的一堆灰燼,還有些未能燃盡的綢緞殘片。
“好、好狠……”島津義弘說出這幾個字,就感覺腦中一陣天旋地轉。
幾個家老趕緊扶住總大將:“閣下、閣下不必內疚,雖然損兵折將,得到這座平戶港,對主家也不無xiǎo補。”
島津義弘一臉吃了大便的痛苦加噁心,虛弱無力的道:“咱們、咱們遇到狠心之人啦!連自己的貨物都要燒掉,咱們的海港和船隊……”
眾家老奉行的臉sè一下子變得卡白,人人嘴chún哆嗦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以前考慮的是把五峰海商堵在港內,至不濟也能抓住老弱fù孺要挾對方投降,可現在五峰海商揚帆遠去,數千大軍連一個海商或者家屬都沒有抓到。
對方接下來的報復,他們已不敢想下去了。
“那明國使者究竟是什麼人?他怎麼識破我的奇襲?伊賀鬼卿是寧願死也不會出賣主家的伊賀上忍啊!”島津義弘百思不得其解。
他永遠也想不到,秦林識破島津家jiān謀,依靠的不是“軍情分析”,而是“推理犯罪動機”。
不過話說回來,日本戰國大名間這種層次的戰爭,也就是後世黑社會火拼的級別,算成犯罪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正如島津義弘的猜測,五峰海商的報復如期而至。
數日後,薩摩國鹿兒島。
島津氏已恢復了大隅、日向、薩摩三國守護之位,並進行著九州布武的“宏圖偉業”,他們的根本重地還是在薩摩藩,而薩摩最為繁忙、稅收最豐厚的海港,無疑是鹿兒島。
雖然沒有平戶、長崎那麼繁華,鹿兒島海港仍然有不少商船往來,朝鮮人的兩層雙桅xiǎo船、日本人用落後的搭接法建造的船隻,擁擠在海港之中。
這裡的稅收,就像源源不斷的血液,滋養著島津家的九州制霸攻略,進口盔甲武器、出口玳瑁珍珠漆器和清酒,鹿兒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