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不急著與你計較,你休想壞我的事,父皇那邊我自有方法,你就等著瞧好了!”
李瑞抬手將李慶安的手覆住,向旁推開,“你與我之間雖無應有的手足之情,但都是皇室嫡親,我且奉勸你最好收手,你的母親不過是個婦道人家目光窄淺,看不透朝堂暗流,且不說與我,你與別人相爭,也實在自不量力。”
“住口!賤‘人!”李慶安憤怒的將他推倒在櫃子上,櫃上擺放的花瓶字畫噼噼啪啪的散落下來,瓷器蓋碗碰到地上砸的粉碎,“呸!去你的皇室嫡親,你也配和我相提並論?!怎麼,你那卑賤的母親就目光寬廣,生出你這麼個東西?!”
李瑞撐起身子,手掌中被一塊瓷片扎破,一道血痕劃在地上,他低聲的笑著,說:“那麼三皇子的母親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你的右手骨骼天生錯位,若不是仰仗你母親求人換來的地位,三皇子的右手還真是保不住了。”
李慶安被提及痛楚,右手手肘一陣劇痛。那時他出生,右手卻無法揮動,還被人視作妖孽,母妃連同家族險些抄斬,好在有名醫懂得錯骨銜接並且修合,過去多年總算有了轉機。但卻因為此事,一直被人掛在口上,才讓李瑞得了先機封為太子。
李慶安氣的握緊雙拳、渾身顫抖,撲過去瘋了似地扯住李瑞的頭髮大喊:“你算個什麼東西!就算是殘了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那賤‘人母親,難道不是靠著媚顏惑主!把父皇迷得暈頭轉向,最後還不是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三皇子說的真好,媚顏惑主,只可惜三皇子的母妃已是徐娘半老了!”
“你……你這傢伙……”李慶安順手撿起一塊瓷片,對著李瑞的右手狠狠紮下去,“賤‘人,我倒要看看,你沒了右手,還有人立你為太子嗎?!”
站在門口的侍衛見李慶安已被李瑞的話刺激的癲狂,趕忙跑進去拉開了他,“主上!主上冷靜一點,現在萬萬不可傷了他啊!”
李瑞捂著淌滿血的右手,躺在一片破碎的瓷片血跡中,皺眉沉悶的細碎哽咽著。或許是動及筋脈,李瑞因強烈的疼痛而意識模糊漸漸渙散,直至完全昏迷過去。
不知不覺間已到夜裡,燈影闌珊,雲開霧散,半夜鐘聲低鳴,響徹城池。
這裡總充斥太多猜忌,適時總需有誰來提點方能徹悟。只是這世上,怕是沒有這樣遊‘走世間指點迷津的人吧,若是有,只怕也不是凡人了。臨深履冰,縱然生於帝王家、衣食無憂,卻依然要面對塵世的種種糾葛。
李瑞緩緩睜開眼,手上的傷口緊繃著,似乎是換藥包紮過了。
他看向站在門口看守自己的侍衛,迷迷濛濛的低聲說道:“水……我要喝水……”
那侍衛見他醒了,便從一旁的桌上拿起杯子,倒上一杯已經涼透的碧螺春,說:“太子您請稍微遷就著吧,主上正是惱火,被您氣暈了過去,得等他醒來下了吩咐,我才能給您換一杯熱茶。”
李瑞撫著額頭,皺著眉,聲音甚是無力,“大膽……我是一朝太子,誰敢對我如此?若再敢這般,我讓父皇砍了你的腦袋……”
這太子看起來大概是睡昏了腦袋,有些神志不清了。那侍衛無奈的說:“那您想如何啊?我奉命守著您,若是我離開了,主上可是會責罰我的。”
“混賬東西,滾開……!”李瑞一把推開他,身子向前傾去,一下便倒在了地上,卻仍然抓著地板向前匍匐著靠向桌邊想拿去茶壺。
侍衛沒有法子,乾脆將他扶上‘床,說:“是了是了,您現在頭腦不清醒,我去給您泡茶,您好生歇著,我很快便回來了!”侍衛說罷,便轉身離開了房間,從外扣上一把玲瓏鎖。接著那細碎輕緩的腳步聲漸漸行遠了。
按著走路的步法與聲響,定是有一定武功且輕功不錯的人。李瑞從床‘上站起來,跑到門前輕輕推了推,只聽見幾聲金屬碰撞的聲響,便知道外面已經上鎖了。在去看窗戶,卻都被木板釘死,僅剩的通風窗也被加上了鎖。
而府邸的另一便,李慶安沉沉的從床‘上坐起,正看見外面那侍衛端著茶壺急匆匆的走過,便喊道:“站住!”
那侍衛應聲折返到他面前,說:“主上可是醒了,您氣血攻心,已睡了許久了。”
“你這是做什麼?”李慶安指了指他手上的茶壺,“我不是讓你看著李瑞嗎?!”
侍衛道:“他似乎傷得較重,醒來後一直意識不清,便說著要喝水,冷水不行,還得要熱的。不依不饒的,我見他昏昏沉沉的站也站不起來,便加上鎖出來泡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