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眾將齊聲施禮,然後散帳。
兩個時辰四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關鍵是這些隋兵隋將,白天跑路,晚上又打了一仗,都累得骨頭散架了似的,躺下來覺得眼剛合上,便又被集合的命令叫起來。
這些兵將一個個睡眼朦朧,像沒魂了似的,在這種情況下,進攻的牛角號吹響了,嗚嗚的幾聲,像摧命鬼來臨一樣,淒厲地劃破了夜空的沉寂。
瞬間戰馬嘶鳴,無數的燈球火把照得通亮,仍然是馬隊在前,馱著雲梯,兵卒在後,衝過護城河,號叫著向金城殺來。
這些隋兵隋將剛衝到城牆附近,撲通撲通,全都收不住身子東倒西歪的,抬著的雲梯,手中的刀槍和弓箭,全都撒手了,滾落多遠,有些門牙都摔活動了,在地上爬了半天,竟然沒爬起來,這才知道地上全是冰。
有的連人帶馬摔翻在地,不但人站不起來,連馬也直摔跟頭,跟喝酒醉了差不多。有的勉強衝到城牆根處,豎起雲梯往上就爬,沒爬幾步,雲梯一歪,連人帶梯就摔落城下。
還有不少一摔一滑直接撞在一起,踩壓的,馬踏的,自己人拿刀槍捅自己人的,比比皆是,叫罵聲、慘叫聲、兵器撞擊聲,什麼聲音都有了,現場一片混亂。
這時,城頭上一聲炮響,伏兵四起,又往下放箭,扔滾木擂石,隋兵隋將死傷無數,這次衝鋒沒出半個小時,便像退潮一樣又敗下去了。
隋兵隋將不甘心,接連又發起幾次衝鋒,但每次都損兵折將,無攻而返。就這樣,戰鬥一直進行到天光大亮,也沒拿下金城郡,四路大軍不要說拿下城門,這次連個衝上城頭的兵將都沒有。
牛山這才看清楚,金城郡從城牆到城外十多米處,全被一層厚厚的冰所覆蓋,不要說上面有人守把,就是一座空城讓隨便攀爬,兩丈多高的城牆,也不好爬上去。
一看真是攻不進去,牛刺史只好傳令收兵。折騰了半宿眼都熬紅了,這次一查點人數,各郡報上來了,損失更慘重,傷亡一萬三千有餘,牛山氣得吐血。
但由於他這路人馬也沒攻下南城門,牛山也不好治別人的罪,最後和其餘三個郡的兵馬合在一處,不足兩萬,也不攻城了,急忙撤兵返回通州解圍去了。
楊勇在城頭看得清清楚楚,媽的,想跑?沒那麼便宜!這麼多弟兄白死了?遂命大開城門,追!
原來楊勇在城裡早就憋得受不了了,要不是薛舉的計策,他早就帶兵殺出去了。現在一看牛刺史領兵要跑,楊勇眼珠子都紅了,令四個千夫長帶兵一千守住金城,自己和公冶長、杜義引軍兩千殺出城去,在後面兜著屁股就追殺上來。
這一下,大大出乎牛山等人意料之外,我們攻了近一晚上的城,如今撤兵了,他們這群烏合之眾不偷著樂,反而追出來了?簡直是豈有此理呀?!
遂倉促應戰,雙方在金城南二十多里處混戰在一起。別看楊勇兵少,但他們連連打勝仗,士氣非常旺盛,楊勇一馬當先,左有公冶長,右有小英雄杜義,三員大將像下山的猛虎就衝入隋兵的隊伍,這兩千人馬也是喝喊著,以沖天的鬥氣緊隨主將殺入敵群。
這些隋兵隋將盡打敗仗了,士氣低落,因此一觸即潰,刺史牛山和那三個郡守指揮不靈,嗓子都喊破了,也無濟於事,這些隋兵隋將抹頭就跑只顧逃命。僅有牛刺史和三個郡守的親兵衛隊加在一塊也有三四千人馬拼死抵抗,保衛主將邊打邊撤。
但被楊勇的兵馬死死地咬住不放,雙方殺了個昏天地暗,日月無光。
正這時西南方向來了一支人馬,征塵起落處,一杆“薛”字大旗逐漸清晰,清一色的騎兵隊伍像旋風一樣,眨眼間捲到隋兵隋將近前。
為首的一員大將人高馬大,銅盔銅甲,跟金甲天神下界似的,手使單刃戟,大喝一聲“殺!”,言畢一馬當先就衝進了隋兵之中,大戟過處,人頭滾滾,血雨橫飛。
正在衝殺的楊勇一看高興了,來將正是薛仁果。
原來,薛舉得到楊勇的認可後,令二兒子薛仁越帶兵守住定水,然後帶著大兒子薛仁果引軍兩千五百兵馬南下,散佈“薛家父子繞道取通州”的訊息。
但出去幾個時辰後,探事的來報,牛山沒有回兵,而是把金城圍了起來。薛舉就按照事先定好的計策,直接殺奔通州去了。到了通州剛好又是晚上,薛舉還採取老辦法,讓定水的幾名降將詐城,謊稱前來傳牛刺史的將令。
通州守將劉鳳一看全是自己人的幕僚,照樣也上當了,開城之後,混在裡面的薛仁果突然出手,搶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