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若是她也能夠像王維這般,一怒之下,血濺三尺,過後卻依舊瀟灑如初,毫不擔心什麼官府就好了,好像官府還站在王維那一邊,這在她看來簡直太不合理了,不是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麼?怎麼殺了人之後卻還要繼續抹平對方的家族……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的所做所為,不殺人則已,一殺人則要斬草除根,“斬草除根”並非字面上的那般純粹,將對方家族的所有人都殺掉,而是斷絕對方的權力根源,沒有任何東山再起的機會。
王維對自己的妹妹十分寵溺,這是顯而易見,公孫佳人對王維愛護妹妹的舉動十分讚賞,這說明他是個重情的人。
而那位陸玉明似乎對自己的妹妹也很好,可卻讓公孫佳人十分討厭,因為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瞧不起人的姿態,太讓她不爽了。
公孫佳人打定主意要將陸玉明的真面目告訴王維,只是一路上幾人同行,她沒找到一個好的機會。
比起陸玉明,陸玉珏這位妹妹,倒是讓公孫佳人找不出什麼討厭的地方,大約是因為陸玉珏的階級觀念,沒有陸玉明那樣**。
“比起劍術來說,其實我更擅長劍舞。”公孫佳人如此回應王緋的問題,“要說真正的殺人劍術,想來令兄更加擅長。”
聽了公孫佳人的話後,王緋兩隻手託著自己的腮幫,目光彷彿失去了焦距,整個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種舒心的微笑,那種甜蜜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覺得羨慕。
陸玉珏凝視著王緋的臉頰,心裡只覺得更加異樣,因為王緋給她的那種“同類”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了。
陸玉珏忽然道:“王小娘子,你喜歡你的兄長麼?”
王緋充耳不聞,她的思緒還沉浸在之前兄長那力挽狂瀾,拯救她於危難間的情景之中,她覺得兄長真的太有魅力了,比以前還要讓她沉迷。
“王小娘子。”陸玉珏推了推她的胳膊,這才讓王緋驚覺過來,她那嫵媚的俏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煞是美麗,讓陸玉珏這個對自己的容貌頗覺自信的名門貴女,都有些稍稍嫉妒。
王緋拍打著自己那帶著紅暈的臉頰,很不好意思道:“陸小娘子,剛剛我走神了,你喊我有何事?”
“你喜歡你的兄長麼?”陸玉珏再次問道。
“當然喜歡!”王緋乾脆利落的回應道,毫無一絲遲疑。
陸玉明臉上疑惑的神sè一閃而過,難道是自己的感覺錯了?畢竟王緋毫不扭捏做作的舉動,確實挺像一個正常的妹妹,對兄長的崇拜和依戀,沒有任何越線的地方。
公孫佳人也說道:“妹妹喜歡哥哥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何況那傢伙作為兄長,確實讓人找不到缺點。”
陸玉珏想要的可不是這個答案,所以她有些隨口敷衍道:“是啊,不過我依舊覺得,隨隨便便殺人真的很不好,太過可怕了。”
王緋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過,她討厭任何人說自家兄長的不好,公孫劍姬雖然嘴上似乎很不待見自家兄長,但內心卻是向著自家兄長的,但這位陸小娘子,倒確實發自內心的厭惡殺人,也因此排斥手上已經沾有血腥的王維。
可自家兄長為何會沾上血腥?不是為了別人,都是為了她這個妹妹而已,在王緋印象中,自家兄長的形象,一直便是優雅從容、文質彬彬的,他好像生來便是那完美的名門公子,無論何時,都不會有失自己的儀態。
然而王緋卻有一次偶然見到了兄長的另一面,那時父親病狀臥床已久,王氏家族仿若風雨yù來、大廈將傾。
無人的角落,阿兄手捧著佛經,滿臉都是痛苦的神sè,他在神經質般地喃喃自語,他誠心誠意的問佛,為何活在世上這般痛苦,為何要給他這麼大的壓力,若父親真的去了,他到底該怎麼辦呢?
佛自然不答,沒有人可以幫阿兄。
王緋當時很想走出去,如阿兄以前那般將她摟在懷裡親暱疼愛,可事到臨頭,她卻退縮了,阿兄真的希望她看到自己痛苦不堪的模樣?
之後,阿兄病了,王緋對此自責不已,只覺得自己當rì的退縮,是造成阿兄在巨大的孤獨與壓力之中生病的原因。
所以她親自侍奉在阿兄的身旁,想以此來彌補自己內心的愧疚,想到自己不少時候任xìng地撒嬌,抑或是與王縉鬧彆扭弄得不可開交,都需要阿兄來調解,她就覺得自己實在太差勁了。
阿兄變了,最瞭解阿兄的自己,深切感受到了這一點。
破繭成蝶,莫不如是。
不再沉迷佛經,反倒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