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輕輕說道:“姑娘,她睡著了。現在帶走麼?”
安心沒動,手指忽地一轉,不知五指間何時多了一朵雪白的小花。她把花放在狐七鼻前,狐七睡得更香了,面上的高燒紅暈也退了許多。安心收回花朵,正要轉身,狐七忽然抓住她的袖子,整個人湊上來,一把抱住她的胳膊,迷糊地喃喃地說道:“老闆……別走……”
安心被她纏住,斗篷差點扯下來。旁邊的小丫頭嚇了一跳,急忙要推狐七,安心卻搖手阻止。她摸了摸狐七的腦袋,正要取下遮住頭臉的斗篷,忽然停住,警覺地抬頭,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響。
“姑娘?”小丫頭不明所以地看著她,誰知她忽然站起來,往門口那裡走去。小丫頭趕緊跟上,叫道:“姑娘?怎麼了?不把她帶走麼?”
話音剛落,同一個瞬間,帳篷的簾子嘩啦一下被揭開,小丫頭只看到一團紅雲飛快地衝進來,猛然停在安心面前,竟然是一個火紅衣裙漆黑長髮的妖嬈女子。
27.黃泉花
花九千其實也沒有想到會在狐七的帳篷裡遇到人。她一路追著狐七的腳步趕來,在碧波山腳下聽人說狐七一早單獨上山了,而碧波山又是天然迷宮,加上最近桓王突襲,情勢很不好。
她原盼著在山裡找到迷路的狐七,讓她不要再去西鏡,誰知魏重天又在這個時候領兵上山,她為避免麻煩,便暫時按兵不動。後來在山裡尋了數日未果,遇到一個樵夫,才知道狐七被魏重天抓走了。她又驚又怒,想不到魏重天竟會選擇為難一個孩子,於是立即追到山頂營地,本打算強行搶奪,但見營地裡戎裝戒備十分森嚴,只得暫時忍耐。
好容易魏重天離開營地領兵前往半山腰討伐桓王的人馬,她立即闖入帳篷,誰想裡面竟然有人。當下花九千倒退數步,袖子一展,立即放出迷藥,只想速戰速決,再也顧不得什麼蠱術不可對普通人使用的禁忌了。
那小姑娘高叫一聲:“姑娘小心!”
話音剛落,卻見花九千袖子裡噴出的淺藍色煙霧飛快將安心罩住,那小姑娘臉色登時煞白,哆嗦著嘴唇,一根手指指著花九千,似乎還想叫嚷什麼。
花九千冷道:“給老孃閉嘴!死丫頭!”
她身形一晃,早已繞到床邊,一手伸出眼看就要把狐七整個人提起來。誰知那小丫頭居然不怕死地又叫了起來:“快來人吶!有賊人來強奪要犯了!”
花九千大怒,忽聽窗外傳來“卒”地一聲,寒光乍閃,一根纖細的銀針透窗而入,直刺向那小丫頭。是貓三!花九千心中一寬,指尖觸到狐七的領口,正要將她一提而起,誰知身後風聲忽動,她立即回頭,卻見方才被自己迷藥放倒的黑衣人微微一動,那根銀針被她輕輕巧巧夾在指間。
花九千心中一動,雙手在床沿一撐,右足就勢踢出,足尖直點那人胸口要穴。安心手腕微轉,五指擦過她腳底,一把握住她的足踝。花九千腰身用力一扭,左足跟上,在她面門之上虛晃一招。這一下可說是突然之極,若是尋常人想必也避不開。安心卻如同熟門熟路一般,飛快甩開她的腳踝,微微轉一個圈,右足跟著踢上,正中花九千的腳心。
那一瞬間,兩個人都僵在那裡。花九千彷彿見到什麼妖魔鬼怪一般,死死瞪著安心隱藏在斗篷後面的臉。半晌,她忽然低聲道:“這一招同心式……你居然還沒忘……小八……”
原來,花九千見她捻銀針的動作眼熟,下意識就使出了這一招同心式。這是當年她和八姑娘拜在大師父門下學藝的時候,兩人一起想出的招數。要說攻擊力幾乎沒有,只是動作迅速瀟灑很是漂亮,當年兩個小丫頭是覺得好玩才天天練習,最後練到配合得天衣無縫。此刻兩人的雙足抵在一起,足心相貼,所以取名同心式。
這樣的場景,讓花九千恍然以為回到了少女時期。她眼怔怔看著安心,目光中又是驚訝又是駭然,還夾雜了一點喜悅,一點防備。等了半日,卻不見安心說話,花九千忽然放下左足,一手抓向安心的面門,說道:“好好的遮什麼臉!讓我看看你!”
安心卻迅速後退,讓過她的手。花九千急道:“小八!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也是為惠王做事的人?!你要來抓狐七?!你難道不知道她是……!”
話未說完,卻見安心緩緩解開斗篷。花九千駭然抽了一口氣,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蒼白的臉,看著她緊閉的雙眸。她只覺不真實,好像眼前這個蒼白清秀的女子不是真人,與她記憶裡的八姑娘簡直是天壤之別。小八的臉上應該是永遠掛著溫柔笑容的,總是笑吟吟地看著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