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趙靜安,由於是前朝皇帝唯一的血脈,又構不成什麼威脅,才被留了下來。
可趙靜安看似毫無底蘊的小可憐,說到底,這位才是正統。
有她一個人在,其他人就會被時刻提醒著,自己原本的身份、以及身上的血統,連這個小可憐都不如。
所以後宮之中,怎麼有人喜歡她?
因此太后送狗過去的意思,絕不是因為什麼聽說趙靜安喜歡。
只是由於聽到了之前趙靜安在被聖上禁足了七天,將只狗與她作比,送過去警告她呢。
結果這收到警告的人,卻樂呵呵的抱著小白狗,跑過來謝太后恩賜,也是讓人覺得醉了。
當然已經在位十幾年的太后,定力還是不錯的,即使見到阿蓉那張笑臉同樣覺得一陣愕然,也只淡淡的接受了這份謝意,閒聊了幾句,就讓阿蓉退下了。
“啊?”聽到太后趕人的時候,阿蓉餘光還在不斷隱晦的掃向太后的神色,反應了半拍才遺憾的嘆息了聲,“哦……”
她心中掙扎著,有點不甘心離開,甚至於她還在心想……自從改頭換面成了曲公公之後,劉輕一眼都不看她了!
這到底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
是說明劉輕已經不在乎她了,還是目前隱忍不發,打算讓她放鬆警惕之後,在將來給她一擊必殺來個猛的?
阿蓉抱著小白狗走到門外,又嘆了口氣,於是讓身邊的人遠遠跟在後頭,自己一個人低著頭在一旁的院牆旁小路邊上晃盪了一下。
剛路過一個假山的拱洞處,就聽見了一道像是被人故意不加掩飾的呼吸聲。
阿蓉嚇了一跳,抬頭就見到了靜立在假山內的小太監……膚色白皙、眉如鴉羽,整個身體在陰影處卻依然俊秀非常的……男人。
“你?”她張了張口,手腕已經被一隻大掌捉住,整個人都滑進了假山洞中,好不容易才問下身體。
劉輕向外探了一眼,發現目前還無人關注到這邊才將目光收回來。
只是他再一次看向對面,瞳孔卻驟然一縮。
只見原本多少該有點驚慌失措的趙靜安,再不然也不會多麼平靜的這個女人,正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極大的笑容看向他。
那目光裡不是對方在太后宮中的不諳世事,也不是走在路上時的落寞,反而一瞬間明媚如同春光一般。
“殿下這樣看我做什麼?”鬼使神差的,上輩子經歷過太多大陣仗的劉輕,心裡頭都發毛了。
阿蓉沒說話,只是一邊抑制不住的要笑,一邊興奮地低頭敲了一眼手腕,才在劉輕皺起眉的時候,稍顯雀躍的說了一句,“你拉住我啦……”
劉輕:“……”
“你肯用手碰我,是不是說明,你不討厭我?”身穿明豔宮裝的小少女,此刻就在這幽黑的假山洞中,小聲的說了一句。
阿蓉忍不住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她覺得這個山洞天時地利人和都佔據了,又是處於一個狹小的、幾乎可以令人呼吸交纏的地方。
說一些關於任務的話題,很有可能會解開對方心結的。
然而她話音一落,看到劉輕嘴角拉平了一下,心中不由一沉。
果然對面那太監衣的俊秀少年目中劃過一絲淡漠,“殿下說笑了,奴才怎敢討厭殿下。”
他抬起頭,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之所以暗中叫住殿下,是因為殿下當初在小花園中饒恕了奴才的衝撞,因此奴才在太后宮中當值,也投桃報李,前來告之殿下一個訊息……”
他頓了頓,才徐徐的說,“太后命人送給殿下這隻小白狗,只是一時起意,過幾天就忘了,殿下其實不需多麼費心,親自照料它。”
劉輕本來是不想說這些的,他之前拉了一把趙靜安,就是想要直截了當的問她,她先前那麼多行為,和今日一直盯著他看,到底什麼意思?
可話到嘴邊,卻變了個模樣,因為他突然發現,他之所以能這麼輕而易舉,且有恃無恐的將趙靜安扯到假山洞中來。
這本身已經證明了趙靜安的態度。
因為早已知道她喜歡自己,所以輩子從進入後宮就開始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的自己,才敢對趙靜安放肆。
這是不應該的,一個趙靜安,沒有資格讓他的偽裝破功。
不過就在他胡亂拼湊了兩句,多少也算是點撥了一下趙靜安之後,打算轉身離開時。
那小少女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我知道太后的意思,”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