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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他從窗外向我揮手。

「琴雅,歡迎明年再來」,他停頓了一下。「魚兒們在等著你。」

火車拉遠了我們的距離,我在喧鬧中聽到了他的最後一句話:

「還有海怪……」

生活重歸平靜,假期很快過去了,我和妮卡回到了學校,毫無疑問她會和導師一起去破解那些古怪的文字,而我依然在課堂和實驗室間奔走,在厚厚的教材和講義裡掙扎著,課餘的時間則給了義工和網球社團,大體上算是忙碌而充實。但我始終放不下那些夢境,雖然它們再也沒有找上我,我卻在心底裡希望能再回到那片昏黃中去,不單為了滿足肉體的情慾,也因為我盼望能揭開那昏黃之下的謎底,哪怕那對我來說實在太遙遠太深奧,但好奇心終歸是人類的天性。還有……傑夫特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僅僅是一句玩笑嗎?從他平時的言行看,他並不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還是他的確知道些什麼?

我把那本書拿給我的生物學教授看了,他也無法辨識上面的生物,但他認為這本書的作者一定有著相當的生物學知識,不管他所畫的究竟是真實存在的生物還是幻想的產物,但從科學角度上來說它們的確具有合理性,尤其是對各種器官結構甚至細胞內部結構的描繪,顯示出了相當的專業素養。不過鑑於上面的生物都不屬於任何已知的品種,他猜測這可能是某位有專業背景的藝術家的產物——當然,我並沒對他說我的夢。最後他建議我先想辦法破譯上面的文字,才能真正瞭解這本書的內容。

當然,我也請教了語言系的人,但他們也無法給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那雖然是拉丁字母寫的,但不屬於任何已知的語言系統,它的字母順序很混亂彆扭,許多詞幾乎無法發音。最後他們大都也覺得這只是刻意而為的藝術作品罷了,也許是哪位奇幻小說家的草稿也說不定。

()

我仍然沒有頭緒,那本書毫無疑問和我的夢境有著聯絡,因為我在上面找到了我在夢中見到的所有生物。但問題是,誰也讀不懂它。我詢問妮卡關於她工作的進展,看能否發現那些書相互之間的聯絡,但她似乎有些閃爍其辭,不願意和我過細地談關於那些書的事,她只說那講述的是某些已經滅亡的古宗教的事,以及它們的神話傳說。也許她覺得和我說了我也聽不懂吧。

最終讓我看到一線希望的是一張偶然讀到的報紙——它的科技版提到了加密技術。那是我之前一直沒想過的方向:那些文字可能是一份密文,用另一種文字經過某種加密轉換而變成了無法辨識的古怪東西。我想起我的高中同學裡有個叫哈維爾的讀的是電信專業,我決定找他幫忙,然而他的學校離我很遠,直到聖誕假期時我才和他碰上頭。他倒是很樂意幫忙,但他說這項工作需要時間,因為無法判斷加密前的文字到底是基於哪種語言,必須用一系列的複雜演算法來分析,還要結合語言學的實際規律,他也只能試試看而已,而且要過幾個月才能告訴我結果。雖然不如我盼望的那樣順利,但是能有一線希望已經很不錯了,於是我把整本書影印了一份交給他,拜託他一定要幫忙。

之後幾個月我都沒有他的訊息,當我開始懷疑到底有沒有希望的時候,五月底,他突然打電話來了,告訴我他找到了一種可能的解密方式,能把那些文字轉換成符合語言規則的樣式,雖然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目前這個解密法解出來的結果是最合理的了。但是要把全部文字都譯出來也是個體力活,他已經幫我譯好了一部分,但由於期末比較忙,如果我比較急的話,他做了一張對照表,剩餘的部分我應該可以按照表上的說明來自己完成了。

一週後,包裹寄到了。我迫不及待地取出那些文稿,有幾十頁是他用打字機打的,排版和原稿的一樣,只是插圖的地方留成了空白,當然還有那張對照表,上面密密麻麻的列著哪幾個字母的組合應該對應哪幾個字母的組合。噢,看來那的確是一件繁瑣的工作,他能幫我做這麼多我已經足夠感激了。

我先去翻看那些已經譯好的部分,的確,它們現在看上去已經像是語言了,能明顯地分辨出音節,並且大致讀出來,不過具體是什麼意思恐怕還得去請教語言學者。我一頁頁地和原稿對照著,發現其中正好有畫著淫虐伊琳娜的那些水母狀怪魚的那頁,我試著去讀上面的文字,和英語的習慣不大一樣,顯得有些繞舌,其實讀了也沒什麼意義,那明顯不是我會的語言,我只是想試試看而已。

但讀到那頁的倒數第二行時,平靜被打破了。

那讀音是:「Em Anharlies Meen,Liot X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