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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辦法及時發現兩個人確實不適合在一起。既然我們可以從頭開始我們的關係,就讓我開好這個頭,給你講講我也有過的風花雪月吧。”小軍又喝了一杯酒,話逐漸多起了。我知道,他真的憋壞了,所以馬上全神貫注看他親自為我解開關於他的那些秘密。

“我高中時,也就是爸爸出事後,就住在現在我爸媽他們呆的那個地方。房子破破爛爛,現在我能掙錢了雖然給它幾經整修,你也可以看到過去他破敗的樣子。就在那裡,我每天頂著壓力日夜兼程的複習功課,並且一直是名列前茅。我是爸爸媽媽的驕傲,所以他們更加賣力的為我營造著看似無憂無慮的生活,但是我知道,我家已不再是從前那樣衣食無憂,我也不可能再做個不懂事的孩子總是張嘴靠父母養著。我曾利用週日學校僅有的放假時間偷偷跑出去打工,每次被媽媽抓回來,衣袖都被媽媽的眼淚打溼,那麼溫熱的液體觸到我面板上卻是那麼冰冷,因為我痛恨生活的不公平,將這麼多磨礪一下子全壓在父母身上。很快我就變得憤世嫉俗起來,甚至偏激到憎恨一切比我富裕的人。每天話很少,雖然那時的我表面還是個乖學生,內心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妄圖有一把打不完子彈的槍,讓所有因為有錢而幸福的人都用生命來接受我的懲罰。

然而就當我快偏離生活的正常軌道,甚至是要一點點泯滅人性的時候,一個天使來到了我身邊。記得她搬到我家隔壁那天,天空特別晴朗,太陽特別大,所有的明亮都打在她身上,讓我不禁眯起眼睛才能打量她。她長的並不漂亮,只是她的笑有一種給人以能量的神奇力量,那麼和煦,卻又像洞穿世間一切災難黑暗般淡然。她們落腳後,很快我們就熟悉了。慢慢知道她的故鄉是一個居於深山十分窮苦的小村莊,現在和媽媽住在一起。她爸是一名礦工,卻在一次礦難中被壓在地下深處,再也沒有醒過來。由於那次礦難鬧得很大,所以為了壓風聲老闆給了遇難礦工多一倍的撫卹金。她媽媽就拿著那點錢不顧家人反對,帶著才四歲的她離開家鄉,想要把她帶到城市裡,遠離幼年喪父帶給她的陰影,而且也能讓她有更好的成長環境。誰知到了城裡她們才曉得自己帶來的那點錢都不夠她們存活一年的。可她媽媽是個很倔強很要強的女人,由於一直在山裡生活沒什麼掙大錢的本事,所以只好開始打起散工,一天裡白天在工地搬磚,下班給一個私人輔導班的孩子做飯,然後把閒暇時縫好的鞋墊,傍晚拿到夜市去賣。收攤就回家糊些紙盒,掙著以分毛為單位的錢。等她慢慢長大大一些,就放她白天在周圍撿廢品,或者替媽媽去夜市擺攤,好讓媽媽有時間縫更多鞋墊粘更多盒子。就這樣她們真的在城市裡安定下來。

到了上學的年齡,媽媽把可憐的積蓄拿出來給她選了就近一家名聲不錯的小學,隨即是這所小學的初中部,這九年她一直都是邊上學邊拾廢品過來的。她們為了攢下學費,住在一個廢木板和防水布搭成的房子,日子過得可想而知。但是她一直不覺得苦,哪怕老師在每學期交學費時都要在全班面前特意點她的名字囑咐必須一週內拿來錢;哪怕班裡同學都遠遠躲著她甚至一些嬌氣的女生還要抱怨她身上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哪怕從小到大她沒有其他同齡女孩擁有的漂亮裙子,能說悄悄話的密友,五顏六色味道多樣的糖果,印滿漂亮圖案的故事書,她依然對生活露出最真摯的笑容。她感恩於媽媽用撿來的布洗乾淨為她做的花衣服,感恩於她經常拾廢品的那個小區總有好心人把瓶子紙殼留給她;她感恩於老師給她的教育和同學們每天充滿教室的笑聲給她帶來的活力;她甚至感恩於那間夏季漏雨冬季漏風的房子讓她不至於流落街頭。她的眼裡世界是那麼美好,而相比之下我的狹隘自私陰鬱讓我恨不得被她內心的陽光融化掉,回爐重生。

後來她要上高中時,一位常給她廢品的好心人組織自己小區給她們母女倆舉行了一次募捐,並且把她媽媽介紹到一家有錢人家當保姆。她們也終於有錢租個像樣點的房子,起碼是不會連只野貓都能從牆角擠進房間的磚房,也就是我家旁邊的那間。她媽媽也是個極其樂觀的人,我們兩家很快就相處融洽,我和她也因為學校離得近一起上學放學。

那時我已經高二,她小我一年讀高一。自從和她認識後,每天放學後的時間都是那麼值得歡欣,雖然曾經我一直在為回那個寫滿苦難的家而無奈苦惱。現在她只是週末時才穿上破爛的衣服,遮住她的青春,到那些周圍的居民區收廢品。如今我也能在放假時走街串巷陪她體會這份艱辛,於是開始痛恨自己當初的懦弱——相比之下,父母沒讓我凍著餓著,沒讓我為生計操什麼心,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