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街道上滿滿的鋪著歇了一冬而顯得懶散的陽光,花壇裡黑白斑駁的積雪也在漸漸消融著,風裡帶著冬季餘留的乾澀,打在身上有些隱隱的痛意。我就這樣利用僅有的一個半小時時間在旁邊混雜的商鋪居民樓裡散著步,彷彿高三時一有時間便在這個城市裡的某個角落裡轉著圈的逛個遍,當時就想著如果有機會要用腳步丈量這個城市的每一寸土地,只是這個理想用步長來衡量絕對也算個宏偉的工程,所以到現在為止還有半個城區對我來說仍算陌生。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回到家鄉,因為從小就夢想著遠遠地離家去闖蕩,別的地方總有夢中期望的山水人情,陌生帶來的新奇讓人的熱情難以退卻。可如今,我還是做了歸巢的鳥兒,不知道以後何去何從,起碼現在腳踩著故鄉的土地,總有中莫名的踏實。雖然還是嫌爸媽嘮叨,但是卻不想再遠遠地放逐自己了。
正在我思緒萬千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攔在我面前,我只顧出著神的環顧著周圍的景色,這個突然出現在視野裡的身影著實把我嚇了一跳。我定睛一看,眼前的人雖然畫著有些濃的職業妝,身上的套裝也是掩飾不住的成熟氣息,但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正是我大學同學兼老鄉劉雲。大學時我倆經常一起坐火車回家,所以關係也算不錯。
“哈哈小安,剛才離得遠遠的我就感覺是你,但是也沒敢認,就走的近一點打量,果然是你啊!你看你,都沒怎麼變!”劉雲本來就是嘻嘻哈哈的性格,儘管穿著這身有束縛的衣服,依然不顧形象的對我拍拍打打,但是此時我卻感覺這個場景是如此的親切,畢竟自從畢業後由於找工作時的不如意很多同學都羞於聯絡,其中自然包括打遊記般做散工的我,因此很多同學早就失去了聯絡,這也自然包括眼前這位。
“哎呀,剛才你突然出現還嚇了我一跳,這麼多年不見你現在也太OL了,想當年可瘋的不行,哈哈,你怎麼在這出現了?在哪工作呢?”我的心情大好,當面揭她的短,她也不惱,還是滿面笑容的摟著我的肩。
“我就在這個報社當記者呢,”她指了指我身後的那家單位,“都幹了四年了,忙啊,這不剛跑完新聞回來準備去對面買點東西吃,沒看我大衣都沒穿嗎!”
“哈哈,原來是大記者啊,這可是風光的活啊!”我拍著她的肩笑嘻嘻的揶揄著,“怪不得現在覺得整個出版界都越來越欣欣向榮呢,原來是您老坐鎮江山呢!”
“那你看看!”她也不減當年憨臉皮厚的習性,把我的誇獎如數收入囊中,“姐姐在這,以後有啥爆料可要及時捅到我這,我負責社科的,你爆料我給你雙倍獎金,哈哈。”
“好啊好啊,我家旁邊那家小狗昨天下了兩隻崽,竟有一直是中性的狗,一出生就高喊‘信春哥,我驕傲’,這個你們給報不?”說完我壞笑起來,她倒是鎮定的考慮了幾秒,嚴肅的點了點頭。
“嗯,果然住在你旁邊的都可以成為神物啊,可報可報!”說完我倆都大笑起來,我跟著她走到她買午飯的地方,和她進到那家飯店邊等邊聊。
“哎,你不著急吧?現在做什麼呢?”她把我拽進去後突然意識到不太妥,便問了一句。
“沒事,還有挺長時間休息呢。我現在在一家化妝品公司做,主要是代理品牌高質的化妝品。”我笑笑,沒有直接告訴她自己的工作,畢竟同學之間還是不要太過張揚,否則一下子就可以傳出去一個班,影響很壞。
“哦,那不錯啊,你看現在咱們這些同學,真應了導員的話,出來後能做本行的有四個不錯了。前兩年聚會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做的五花八門的工作就是和咱日語無關,對了你怎麼這些年的聚會都不去啊,每次都有好多人問起你,但是打你手機早就停機了。你說你,還跟我們玩失蹤,好意思嗎你。”劉雲點了一下我的額頭埋怨道,我也感到不好意思了。畢竟自己一直都在母校所在地,剛開始因為工作不好沒心情也不好意思去參加,後來又忙著和林紅構築我們的夢想而抽不出時間,等到想去的時候才發現大多數同學早就聯絡不到了。
“唉,說這個的確怪我,我還尋思著這次再有聚會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嘿嘿,讓兄弟姐妹們惦記了,真不好意思。”我故意做掩嘴狀笑起來,劉雲搖搖頭也笑起來。
“別美了,誰惦記你!啊對了,你別說,還真有個人惦記你。你那舊情人嚴小軍本來也和你一樣玩失蹤,不過上次聚會在北京,他還趕來參加了,不過據說是結婚了。他一來就和我們四處打聽你,我們還以為你倆舊情不死呢,哈哈。”她八卦的壞笑著看著我。
“小軍